大,夹带着些许冷意。
然这回却没人说她绝情,诸人纷纷安静下来,静听两人交谈。
“这……”二掌柜摸了摸下巴。
“实在不是在下说谎,我现下想起来了,您的兄长席平与我五金赌坊确实有些联系,多年前每月都会来赌上几把,却是没有尚未还清的欠债。”
“恰恰相反,您兄长去世之后……”二掌柜看了眼席二婶。
席安看到了,也跟着朝席二婶瞥去一眼。
直看得二婶冷汗连连。
“掌柜但说无妨。”
“那年雪地,实则是您兄长仗着家中有人从军出言不逊,我们兄弟看不过眼才教训了一顿。谁知闹出了人命,叫他两位婶婶上门一通闹腾,又是要银子,又是要报官的……”
二掌柜说到这,见席安面色冷淡,不像是要在寻仇的模样。
便继续说道:“我们主家性子好,做主免了赌债,替那些兄弟赔了一百两出去,您不知道吗?”
“一百两!”有人几乎出声。
席三婶几近晕眩,身子摇摇欲坠。
完了!
席二婶仍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色厉内荏的张口欲骂:“你胡说!你就是看这丫头参军,故意偏袒她!”
赫然被如此血口喷人,二掌柜满脸无奈:“我与这位非亲非故,哪里能编得出这等谎话。”
“何况这事,我们许多做事久的老人都知道,你们派人一问便知。”
说来说去,这件事做不得假。
是真的。
席二、席三家人,非但贪墨了席安的银钱,还有赌坊赔给席平的一百两银子。
席三婶神思恍惚,她知道,完了。
这件事被捅出来,他们家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再一恍惚,就见席安满脸冷漠的盯着她。
席安冷眼听着,突然开口:“你怎么好意思?”
“是啊,她怎么好意思!”
“人家拿命换来的钱,说贪就贪了。”
“还不许人家招婿,霸着人家的田地。”
……
村民们不住窃窃私语。
“事情闹到这一步,还请里正给我一个交代。”席安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里正,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年征兵,家中年轻男子无数,非是我去从了军上了战场,因何而起您也清楚。”
“我在战场上为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出生入死,寄回来的银钱都是从我军饷里省出来的,本以为能照拂家人,却不想他们狼子野心。”
“那安丫头,你想如何?”里正沉沉的叹了口气,手不断摩挲,不住摸向腰间的烟杆。
“我要与他们断亲!”这一句话,席安说得铿锵有力。
她语气坚定,叫村民们一阵哗然。
毕竟席家的爷爷奶奶可还在世,断亲可比分家严重多了,就算是分了家也还是一家人。
席家现在也并没有分家,按理席安是该和他们住在一起的。
只是谁都不想养她一个会夺田地的姑娘,把她孤身一人打发到老屋罢了。
里正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偏生是这个时候。
堵住所有人的质疑,叫他也不好拒绝。
席安说完,面向众人,沉声又说了一句:“我本不欲这般咄咄逼人,奈何他们欺人太甚。即是断亲,我家五亩良田,并那三百两,也劳烦两位一并还我。”
走到这个地步,都是被人逼的。
饶是张大夫都要被她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