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演技超常发挥,终于将万年寒冰敲出了一丝裂缝,曲鸢打算乘胜追击,泪眼朦胧地抬起脸,哽咽着说:“老公,在这段婚姻里,我才是真正没有安全感的人。”
“既然你对我提出了要求,那我也要跟你约法三章。希望你时刻牢记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她越说越起劲,干脆胡搅蛮缠起来,“不,你不准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外出要向我报备行程,24小时保持电话畅通,不能让我找不到你。答应我的事说到做到,在外人面前要无条件地维护我,还有,别再对我冷冰冰的,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仇人。”
最好和她共享所有密码,允许她随时查他手机。
男人稍稍后仰,换了个坐姿,面无表情地问:“还有吗?”
曲鸢揣摩不透他的心思,见好就收:“暂时只能想到这些了。”
他轻勾唇角,恢复了商场上的利落作风,寸步不让:“关于你提出的条件,我只同意我们达成共识的一点,牢记已婚身份,与异性保持距离。”
曲鸢:“……”
她忽然有种咬人的冲动。
***
转眼就到了孟老爷子的八十岁生日,拍卖会的工作人员也把青龙白玉鼎送上门来了,两块极品翡翠则是存进了银行保险箱,因为老爷子寿辰当日要早起祭祖,曲鸢和徐墨凛只得提前一天回到孟家老宅。
这意味着,他们不可避免地要睡同个房间。
曲鸢放弃清凉的吊带睡裙,特地带了睡衣,用柑橘精油泡了澡,穿上平时睡觉不穿的Bra,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玩手机,她划过一张张翡翠的照片,凭感觉想象成品,约合适的设计师定制高跟鞋。
这间东南朝向的二楼卧房,是老宅观景视野最好的房间,木窗外群山绵延,明月高悬山尖上,照出层层起伏的墨影。
曲鸢就睡在靠窗这侧,而中间隔着银河系的另一侧,男人靠床而坐,膝上放着Mac Pro,指尖在触控屏上缓缓滑动,似在浏览外文邮件,屏幕的反光折射在挺直鼻梁上,衬得高眉骨下的眼眸,越发幽深。
和那晚监控里看到的裸`睡相反,他穿着蓝灰色丝质睡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粒,守身如玉的样子,很男德。
曲鸢藏好眼底的鄙夷,破天荒地在十二点来临前有了睡意,她将手机调了飞行模式,搁到床头桌,试探性地轻声问:“老公,我要睡了,你呢?”
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床头两边各站着一盏白鹤铜灯,看起来有些年岁了,但由于频频擦拭,纤尘不染,散发出朦胧的光亮。
男人丝毫不受影响,目光未离开屏幕,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半晌后,他才淡淡地扫过去一眼。
曲鸢以指为梳,梳顺了浓密长发,背对着他躺好,“就算你脱光睡在我旁边,我都对你提不起半分性致”言犹在耳,清晰如昨,为了以防万一他半夜抵挡不住美色兽性大发,她悄悄将小巧却电力十足的防狼电击棒塞到枕头下,回头朝他粲然一笑:“老公,晚安。”
曲鸢沾枕即眠,跌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醒,像有人拿着锤子在耳畔敲击,一声声沉闷而剧烈,曲鸢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翻越了银河系,睡到了他那侧。
和上次压着他睡不同的是,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耳朵贴着他心口,那些惊扰她的响动,居然是他的心跳声。
他眉心紧蹙,呼吸急促,额头浮现细汗,青筋隐露,眼尾竟一点点地染上红晕,那颗泪痣颜色也更深了几分,无端性感。
做噩梦了?
念头闪过,男人突然收拢手臂,像漂泊海上之人找到了一根浮木,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揉碎,一寸寸地嵌入骨血中。
薄唇间喃喃出什么,曲鸢只顾着推开他,没听清,男女力量悬殊,她试了好几次也推不开。
橘色灯光颤动着,曲鸢放弃挣扎,从枕下摸到电击棒,他的话渐渐清晰入耳——
“……别离开我。”
第12章 取悦她 分走一半家产
卧房里只留着他那侧的白鹤铜灯,寂寞地熬了大半宿,光泽不见黯淡,刺得曲鸢视野模糊,在某个瞬间,她似乎丧失了五感,灵魂挣脱沉重的肉身,轻飘飘地浮在半空,冷眼旁观这一场荒唐的夫妻同床异梦。
窗外的月,皎洁无暇。
她法律上的丈夫,将她紧紧搂抱着,梦里却不知抱着哪个心上人,那么卑微地恳求着:别离开我。
如果不是亲自体验,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高高在上,清矜倨傲的他,竟然也会如此卑微。
也许,泪痣寓意的受尽情爱之苦,是真的。
曲鸢心底泛起阵阵冷意,握紧了手中的电击棒,滑开开关,只是还未触及目标,男人已经醒来,眸底墨色翻涌,浓稠、暗沉得看不见一点光。
梦境残余的所有情绪暴露无遗,曲鸢还来不及看清,须臾间全部从他眼里消失了,男人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淡漠地松开她,走进了浴室。
曲鸢望着天花板,视线尽头有个小黑点,如同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