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泛滥着说不清的情绪,是松一口气她没有被伤到,她好好地又躺在了他的手边。
他巴巴地赶回京都,躲在这里,不就是怕谢兰池会折磨她?作践她吗?
可他又酸溜溜地想,她厉害得很呢,她压根不需要他的搭救。
人人都爱她恨她,眼睛珠似的将她囚在身边。
可她在意谁?
“你有在意的人吗?”他声音轻轻地问她,问完只剩下一声叹息。
她眉头轻轻蹙了蹙,不知是冷还是被吵到了,缩了缩身体。
他拉开被子将她裹进了怀里,她的手掌是热的,但光着的脚却凉冰冰,他弯下身,在被子里将她的两只脚托了起来,贴在他的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他被冰得颤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脚,真瘦的脚。
她脑袋歪进他怀里,靠在他胸膛上,不舒服地拱了拱。
拱得他心痒意乱,手掌托住了她热热软软的脸,喃喃道:“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又在他掌心里拱了拱,像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一般。
他看着掌心里小小的脸,心中生出蔓草似的情和欲,慢慢地挪动身体躺了下去,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脸,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嗅着她的气味。
他想过再找到她之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辩解那夜她为何离去,会不会问他为何在这里?
她定然会问,翠翠好不好,如今在哪里。
他甚至还想了谢兰池会如何折磨她……
但没想到,她好好地躺在身边,吃了药,昏睡着,一句话也不能与他说。
这样也好,他可以仔细瞧瞧她,闻闻她……
她皱着眉,不舒服地在床榻上动了动。
他怕她摔下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在怀里,她紧皱着眉头的脸就歪在了他的鼻子旁。
真好闻,她身上的气味总是这样好闻。
他被引诱得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脸颊,嗅着她的气味,犹嫌不够蹭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埋在她黑潮潮的发里,忍不住更紧更紧地抱住她。
上了瘾,着了迷似的,他的鼻尖蹭过她脖颈、蹭着她衣领下的锁骨,不够地张口轻轻咬了一下。
又怕她疼地,只舍得用嘴唇吻了一下,唇齿里缠绕上了她的发丝,缠在他的舌尖。
他闭着眼,在她的气味里、温度里,怀中柔软的身体里,欲念尽起。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他的瘾?
雨声缠绵之下,小小的屋子里,他和她发了一身的汗,像是消融、打湿了彼此……
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长守在外很低很低地说:“贵人,该将人送回去了。”
这么快?已经半个时辰了吗?
他睁开了眼,眼前的她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出了许多汗。
“谢兰池今日似乎不上早朝,属下怕他随时去看谢夫人。”长守小声说:“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撑起了身,摸出枕下一把小匕首,捻着她的一缕黑发,割了一小缕,缠绕在指尖。
又替她擦干净汗,将她衣服理好,裹好了披风才叫长守进来。
“外面的雨停了吗?”他看了一眼外面,雨似乎小些了,“她出了汗,你要捂紧了,别着了风。”
长守应了一声,格外小心谨慎地裹紧,托在怀里,在贵人的注视下,出了小屋子。
好在,谢兰池还没离开书房。
他千万个小心地将谢夫人放回了卧房,才刚刚放好,外面就有人过来了,他惊得立刻闪身躲进了床底下。
就听见,谢兰池在外面问:“醒了吗?”
暗卫答:“回厂督大人,没听见动静,似乎是还在睡。”
房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谢兰池走了进来,脚步轻轻地走到榻边,停了住。
长守的呼吸也停了住,盯着那双脚,他听见谢兰池捂着嘴咳了两声,似乎确认了一下她还在睡,又挪动脚步离开。
却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在外间的桌子旁坐下,声音有些哑地低声吩咐:“将文书和折子取过来。”
长守心情糟糕极了,谢兰池这是打算在这间卧房里看文书和折子啊,他不走了啊?
果然,暗卫将他的文书和折子取过来,他点了一盏灯,在外间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后面,长守几乎听不到他翻动文书的声音,可他还坐在那里。
天越来越亮,雨似乎也停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里安静极了。
直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榻上的人先动了动,闷闷哼了一声,是乔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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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
乔纱依旧头晕脑胀的,没睡醒似的怔怔地看着外间,外面门敲了三下,她才渐渐清醒过来,谢兰池趴在外间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睡着了?怎么睡在这里?他不是去书房了吗?
乔纱撑起身体,晃了晃又晕又不清醒的脑子,这药效太猛了吧,她睡了好沉的一觉,出了好多汗,整个身体都是虚的。
还做了个奇怪梦,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