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纱对他说:“你若是真不了解我的喜好,就去问问我师兄白封,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一清二楚。”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讥讽,却令谢明君感到不适,彻底冷了脸说:“乔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即便是魔窟一事让你不满,你脾气也发了,事情也了了,适可而止。”不要拿白封故意来激他。
他终于忍不住要发脾气了,不是高冷、无悲无喜的仙君吗?
这点小气都忍不了。
乔纱靠在桌子上,托腮瞧他,明知故问:“我怎么了?魔窟一事你的弟子闯祸在先,连累我在后,你没有半点丈夫的担当,留我在魔窟,我没有与你计较发火,你倒是叫我适可而止。”
“我哪里有发脾气?处置你的弟子是公事公办,大殿里质问你,我有哪句不对?你的弟子犯错,你这个做师父的难辞其咎,你堂堂圣师却教导出这样的弟子,不该给诸位掌门一个交代?”没让你去挨鞭子就不错了,乔纱望着他,反问他:“我哪里有错的?还请夫君摊开了说清楚。”
谢明君被她一连串的反问指责问的语塞,她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乔纱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在等着他的回答。
谢明君被那声音莫名敲的心烦,她如此说来倒全是他的错了,“魔窟一事,我没有先救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我不想听你解释。”乔纱手指一停,打断了他,“事已至此,解释有什么用?若非我运气好,如今我恐怕已经死在魔窟里了。”原主受的那些罪不是白受的。
她看着他,对他说:“谢明君,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
谢明君心头一跳的看住她,她的表情里写满了失望,她从他眼前站了起来,在这一瞬,他竟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
可他终究没有抬手,她的衣袖抚过他的身侧,留下一片香气,她走去妆奁下,冷冷淡淡的对他说:“你也不必探我的灵识,怀疑我是不是被附体了,我只是装累了,不想装了。”
装累了?
谢明君扭头看向了她,她站在妆奁前,俯身照着镜子,在用仙螺黛描着她的眉毛,阴沉的天色下,她的眉毛细细长长,竟多出了股娇艳的意味,这么多年,她的温良贤淑全是装的吗?
“当初因为爱慕你,我愿意为了你委屈自己,去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温良得体的师母,但谢明君……”她用小拇指擦了擦眉尾,转过头来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曾是玄门的掌门之女,从出生起就千娇万宠。我也曾是备受瞩目,不可一世的第一剑修。”
她将仙螺黛叮叮当当的丢回盒子里,一双眉眼如烟雾中的远山山脉。
谢明君久久挪不开眼,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乔纱时的模样,她在试剑大会上,一人剑挑十二名弟子,意气风发、趾高气扬,像最耀眼的红莲。
那时她才十五六岁,无数的弟子仰慕着她。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他确实忘了她曾经的样子,脑海里全是她跟在身后、她站在身侧、她沉稳、她害羞、她谨小慎微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要谈的吗?”她问他:“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她不再看他,转身进了内室里。
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似乎在换衣服。
他坐在那里,心中泛起说不清的感觉,他看着桌子上的黑匣子,第一次在想:他是不是真的给她的太少了?
她的喜好,她的性子,他似乎从未了解过。
院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他听见脚步声看了出去,看见了温雪,温雪拿着一把紫色莲花和一个莲蓬,笑着走进院子,看见坐在厢房里的他后,忙收住笑容,叫了他一声:“师父。”
谢明君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何事?”
温雪将莲花和莲蓬抬了抬说:“在后山看到莲花快要开了,想着师母喜欢莲花,就折了几支,还有莲蓬。”
乔纱喜欢莲花吗?为何他不知,温雪却知晓?
谢明君眉头皱紧,不悦的说:“诸位掌门你安置好了?领罚的弟子你处置了吗?温雪,你刚从宫中回到门中,不勤加修炼,却惦记着这些?”
他忽然一挥衣袖,将温雪手中的莲花全部打散了。
紫色的花瓣飘落而下,莲蓬掉在温雪的脚边,他垂眼看着抿了抿嘴,师父为何要如此?该做的事他全已做好,修炼他也从不敢怠惰,他不过是顺手折来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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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的乔纱偷偷从窗户缝隙里看着可怜的温雪,轻轻将窗户合了上,少年人的心可是很容易嫉恨的,想想可怜的小狗希尔,射杀父亲的苏里亚。
宿主在激化谢明君和弟子温雪的仇恨?
“宿主,您还记得您的任务吧?”101有些不明白的问:“这次是驯化万人迷,虽然还不清楚万人迷是谁,但至少清楚是刷好感度,不是仇恨值,您……不要把谢明君的仇恨值刷出来啊。”万一谢明君就是任务里的万人迷,宿主没刷够好感度,把仇恨值刷出来,怎么做任务?
“我当然记得。”乔纱挑了一件轻软的烟霞色衣裙换上,“你看看谢明君的好感度有没有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