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岺虽然感到好奇,却并不会刻意去打听。小妖怪的父亲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他在凡间的根系应该也很广袤。
然而驱车来到乌家老宅门口的朱欢欢却被好奇心折磨得浑身难受。
刚被周旭阳带回周家时,她以为那边的排场就已经算是顶级的奢侈。渐渐过了一年,参加了很多宴会,她才意识到,周家在兰华城只是二流,二流想要升上一流简直比登天还难。
金字塔的每一个阶层都是壁垒分明的。住在最底层的人总觉得世界大同,天下一家,然而越往上走才会越发清晰地感知到,世界是多么狭窄,争斗是多么激烈。
朱欢欢曾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融入一流世家的圈层,却被那些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二代们贬损得体无完肤。
她直到现在还记得一杯冰冷的红酒顺着自己头顶往下流淌,弄脏了雪白礼服的场景。那一瞬间的难堪与狼狈,几乎将她彻底打垮。
泼她酒的人退后几步拊掌大笑,于是整个包间的人便都发出恶意的哄笑。
即便已经成为周家大小姐,她在某些人眼中依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穷酸乞丐。
从那以后,她从阶层跃迁的狂喜中沉淀下来,也终于明白,这个社会就是一座黑暗丛林,爬虫躲在地底,蛇鼠钻入灌木,草食动物四处逃窜,只有猛兽才能优雅地漫步而行。
现在的她还仅仅只是一只草食动物罢了。
但是就在刚才,几头猛兽被乌家的仆人引领入内。他们漫步丛林的优雅和傲慢已被小心谨慎所取代。由此可见,居住在这栋老宅里的人是多么强大而又危险。
那是我的爸爸。朱欢欢死死盯着巨大的铁门,如是暗忖。
她勾起唇角,隐秘而又满足地笑了。
但是下一秒,这抹笑容便冻结在脸上。她看见了乌芽芽和易岺,两人手牵着手从老宅里走出来。下台阶的时候,乌芽芽扑到易岺背上,浓密如云的发丝像瀑布一般洒落,那场景极为动人。
易岺背起她,走向一丛盛放的玫瑰,空出一只手轻轻摘下一朵,递到身后。
乌芽芽接过玫瑰,灿笑着亲了亲易岺的脸颊。
很明显,他们在一起了。一天之前还对乌芽芽若即若离的易岺,如今只是被乌榕城叫去吃了一顿饭就坚定了心意。
对此,朱欢欢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就知道易岺无法拒绝现在的乌芽芽,就像平民无法拒绝公主的垂青。
是的,乌芽芽现在是公主了,货真价实的,拥有城堡、皇冠与国王的公主!
“杀了你!”朱欢欢握紧方向盘,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低吟。
“大坏蛋在看我们。”趴在易岺背上摆弄玫瑰花的乌芽芽小声嘀咕一句。
“随她看。”易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乌芽芽把玫瑰花插在自己鬓边,然后亲了亲易岺的脸颊。她故意没亲准,嫩红的唇瓣险险擦过易岺薄薄的嘴角,得逞之后便把羞红的脸埋在易岺温暖的颈窝,窃窃地笑。
她那点小心思,易岺不用回头去看也能猜到。
“想亲嘴吗?”他嗓音沙哑地询问。
“G?”乌芽芽连忙抬头,眼睛闪闪发光。
“想接吻吗?”易岺问得更直白了一点。
乌芽芽喘了两声,鼻息热腾腾地喷在易岺脸侧,再开口时嗓音也变沙哑了:“想!”
易岺低低地笑了,然后便把人放下来,揽入怀中。
热烈的玫瑰花在他们身边绽开,逸散出浓郁的芬芳。天空中暖暖的太阳,似乎也变得比刚才炽热了一点。
“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吗?”易岺把修长的手指插入小妖怪浓密的发丝中,轻轻揉着她的头皮。
紧张的感觉立刻被这温柔的抚慰变作了难以言喻的酥麻。乌芽芽眯了眯眼,未曾接吻已经神魂颠倒。
“好。”她小声应和。
易岺低笑一声,然后才慢慢垂下头。
他滚烫的薄唇印上了小妖怪同样滚烫的娇嫩唇瓣,柔柔地贴合。
乌芽芽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数秒钟之后,易岺伸出湿滑的舌尖,慢慢探索。
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中的乌芽芽也连忙伸出粉红的舌尖,与之一起探索。她时刻谨记易岺的话,易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于是两人很快交缠在一起,你喘息,我也喘息;你勾搅,我也勾搅;你深入,我也深入;你吮吸,我也吮吸;你醉了,我便软倒在你怀里……
乌芽芽软绵绵的身体被易岺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牢牢掌控。他从不知道,只是短暂的一个亲吻,也能深刻地仿佛触及到了彼此的灵魂。
他们的身体在玫瑰花丛里,灵魂却仿佛飘在空中,不断地融合,不断地共鸣。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滚烫的体温让易岺知道,自己已处于失控的边缘。而小妖怪根本不懂得拒绝或反抗。她像一块棉花糖,软软地化在他嘴里,任由他将她舔舐、吞咽。
易岺耗费了全部自制力才从这个火热的吻中抽离。
乌芽芽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肩头,小声嘟囔:“怎么就结束了?”
易岺顿时便笑出了声。满足与欢愉点亮了他微暗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