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本府的驿站都是知府的下属,且贺知府身后的贺家也不容小觑,这个势作甚不借呢?
小官一听,忙告罪一声,忙去江夫人那边说项,他是宁可得罪江家也不敢得罪贺家,否则他这官身就保不住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李满园一行人终于入住,虽是西厢房,但好歹几个敞亮的大屋给他们倒出来了。
一番折腾过后,一家子吃了顿热乎饭菜,赵杏花后反劲儿的道:“娘,这要是爹日后去做京官,那咱们是不是见着谁都得低一头啊?”
“宰相门前三品官,你说呢?”李满园对大儿媳的心大早已习惯了,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那我还是留在老家种地好了,今儿换了是我,就是给我间柴房歇脚,我也不敢得罪大将军啊。”赵杏花说着还点点头。
“大嫂这话不对,你留在老家种地,那大哥咋办?侄子和侄女们也要念书,大嫂这做娘的不管了?”张雯珊笑问。
“那哪行!”赵杏花啪的拍了下桌子,扶着肚子便站起身来。
不等赵杏花发表完言论,外头便有人敲门,武氏防备的去开口,却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婆子一脸高傲的进屋来,还带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丫头。
“占了徐夫人的屋子,我家夫人过意不去,特意吩咐厨娘炖了几样补品,还望徐夫人笑纳。”婆子敷衍的福了福身,便指挥着丫头去摆食盒。
“这是你们江家的规矩,还是大将军府的规矩?”李满园扬起假笑。
“……”婆子不明所以的看向李满园,这根规矩有啥关系?
“啪!”
李满园随手抄起茶盏便扔在那婆子脚下,摔的四分五裂,心疼的赵杏花在心里算着要赔驿站多少银子。
“徐夫人这是何意?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不等婆子说完话,李满园又抄起了赵杏花用过的茶杯,再次摔到那婆子脚边。
“你也知道自己是狗!我好歹是朝廷从四品官的夫人,轮到你一个别人家的奴才,在本夫人面前做主吗?谁给你的脸面,让你觉着本夫人得你听安排?”
“待到了府城,本夫人定当请我家老爷写个折子,问问礼部朝廷可是对官眷有了新规矩,得让别人家的奴才喧宾夺主,才算是有教养!”
李满园厉喝一声,吩咐武氏道:“把这婆子扭了,送回到她主子面前,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问上一声,也省的我去了府城再给老爷丢面!”
“是,夫人。”武氏应声,利落的扭着婆子的胳膊,捂着她的嘴往出走,还不忘吩咐别的婆子搭把手,把那两个小丫头也给一并拖走。
好久没看到自家娘发飙,赵杏花几个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奶奶,不气不气,大丫听奶奶的话。”大丫迈着小短腿,晃着李满园的胳膊,奶声奶气的道。
“奶不是生气,这叫借题发挥!你还小,长大就懂了,大丫乖。”
有心想抱起大丫亲一口,怕被踢着肚子只能揉揉她的小发包,吩咐下人将几个小的带下去安置。
李满园这才对两个儿媳道:“这事咱们让了会传出软弱可欺的名头,不让以那江夫人的处事来看就得记仇。横竖也捞不着好,还不如自个儿痛快了。你们日后也记着,别凡事都憋着,一样的官眷咱们没必要伏低做小。”
李满园借着事教育两个儿媳妇,却不知道徐世安那边刚刚将胡大柱从大牢里接出来。
其实此事不用徐世安亲自去,只要徐云婵她们坚持上告,胡大柱也能平安无事,但前提是没人故意拿此事做文章。
但朱县令迟迟不做判决,一则是冯母太能闹腾,冯少志好歹有功名在身,一堆文人在盯着这事。二则是朱县令想要卖徐世安个人情,毕竟他中规中矩的处理此案,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有偏颇徐家之嫌。
当朱县令拍下惊堂木,判定胡大柱无罪且救人行为值得表扬之后,冯母一头撞在县衙的柱子上,鲜血喷洒在公堂之上。
“快,送医馆!”
朱县令厌恶极了冯母,却不能真的让她死在县衙,至少能救必须得救,否则将会成为同僚口伐他的污点。
徐世安父女对视一眼,皆对此表示沉默。
他们与冯家是解不开的死仇,只恐两个孩子长大后要背负风言风语。
“娃儿他娘……”
胡大柱被解开镣铐后,望着徐云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我带你先去客栈落脚,去去晦气再说。”徐云惠心情复杂的开口,转身走在前头。
“云惠,带胡家大侄子回家洗漱吧。”徐世安扫了一眼曾经的侄女婿,因侄女而厌恶胡大柱,却因闺女不得不感恩。
“二叔……”徐云惠抿唇,千言万语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拍拍侄女的肩头,徐世安道:“二叔有话要和他说,但眼下有些事要先办,晚饭前回来。”
徐云惠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徐世安离开衙门后,绕了一圈,买了两坛酒去了朱县令家中,而朱家早已准备好了小菜。
身份高低已经转换的两人,再同桌共饮,连酒味儿都有些许变化,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