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园暂时不想把精力放在周家身上,现在的周家就是落水狗,让他们以为上岸后再给一击才是更为致命的。
且周家那几个毕竟是李满仓的骨肉,李满园不确定李满仓是否忍心让他们过的太狼狈,故而只想针对周老大一个。
可李满园这么想,却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
转眼到了二月末,李满仓的五期刚过,周家人竟然找上门来。
“你刚才啥意思,我没听明白,再说一遍。”李满园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二外甥,原主的印象里就是个面团子一样被欺负的性子,没想到还是有主意的。
“徐家养了周树那么多年,你们把人带走了,族里还给他分了田地和宅基地,那他也该给我爹养老。养恩比生恩大,到哪都是这个理儿。”周家二小子搓手道。
“你可真是孝子啊,你娘被活活打死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睡了你媳妇的人你倒是惦记着他养老的事,这事真该说出去,也好让人夸夸你的品德!”李满园讽刺道。
周家二小子表情瞬间阴狠下来,怒瞪着李满园,仿佛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是李满园一般。
“咋地?这事兴你们家的人做了,还不兴我娘说了?姓周的,你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计较你媳妇替你孝敬你爹,那都是你的事,别来给我们家周树添堵!”
“生恩不如养恩大不假,可养周树的人是我大姨李满仓,和他姓周的可没关系!你不嫌磕碜的来要银子,我们还怕给了杀人凶手银子会折寿呢!赶紧滚,你这样的人脏了我家的门槛!”徐继祖气的直接推人,什么表亲,他可不认!
周家二小子本就站在徐家大门外,引来左邻右舍的人过来观望。
此刻李满园这么一推搡,周家二小子竟顺势往地上一躺,喊道:“杀人啦!举人老爷儿子杀人啦!”
“哟呵!这是要讹人了?”徐继祖气的抬脚就踹,骂道:“这招我可是头一回遇着,你想找揍,我还不敢成全你咋了?别忘了,这可是榆树村!”
李满园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碰瓷的周家二小子,为李满仓感到浓浓的不值。
为了这么些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把自己生生熬死在周家,她当真不会后悔吗?
“老二,去拿把斧头来!”
“今儿我就替我大姐砍断了这没骨头的腿,大不了往后我拿米粮养着这废物!”李满园喝道。
“娘。”你不是要动真格的吧?
徐耀祖想要劝人,却被徐继祖一把给拽住,喊道:“大哥你去套牛车,把腿砍断了,咱们把人给送回周家村,可不能让人死在咱们家门口,晦气!”
朝周家二小子呸了一口,徐继祖拽着徐耀祖进了院子。
李满园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家二小子,冷声道:“既然你没有血性,那就苟延残喘的偷活着,省的给我大姐丢脸!”
“你们不能这么干!砍了我的腿,你要坐牢的!”周家二小子吓得直哆嗦,但人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坐牢?你信不信我给你媳妇三五两银子,她绝对不会去报官,说不定还想求着我再砍你几刀,好多赚点银子呢。”李满园嗤笑。
媳妇两个字就是周家二小子的痛处,畏惧的神色立即被愤怒所取代。
猛地坐起身来,周家二小子指着自己的腿喊道:“来啊!往这里砍,使劲儿砍!砍死我啊!”
“我来!”周树不知何时出了屋,经历了丧母之痛,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清冷,或者说是被动长大的老成。
“你出来干啥?那脚不想好了?”李满园扯住周树,怕他干傻事。
“父债子还,我现在只是我娘的儿子,和他们这个周家没关系。可他们周家人想要弄断我的脚,他也是那个人的帮凶,我今天砍断他的腿是报仇了!”
“我还没弱冠,衙门也会对我轻判的。”
周树冰冷的目光落在周家二小子身上,冷不丁抽出手挣开了李满园,夺过徐继祖手中的斧头就朝周家二小子的腿砍去。
“周树!”李满园娘几个异口同声的惊呼,徐耀祖兄弟第一时间朝周树扑过去。
“别砍我!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也是被逼的!”
眼看着斧头朝自己砍下来,周家二小子吓得尿了裤子,闭着眼睛喊道:“有人给我银子,让我来找你们麻烦,最好是逼你们动手打我一顿,要是我做不到,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
“那人是谁?”见斧头停在周家二小子腿上一寸的位置,便被徐继祖夺了过去,李满园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富态的婆子,戴着大金镯子。真的,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叫我没儿子送终!”
“不信你们看,她让车夫揍了我一顿,我身上都是伤!”周家二小子说着,忙把胳膊撸起来给众人看。
李满园移开视线,不是不忍心看,而是嫌他脏。
也不知道是几年没洗过澡,胳膊脏的没眼看。
看热闹的村民见没见血,也开始议论起这事来,但都是指责周家二小子不要脸,也猜测想祸害徐家的人会是谁,更好奇周家到底多腌臜。
不过村民们心里也都印下了李满园叫徐继祖拿斧头,要砍人时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