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园下意识的摇头,赶紧道:“哪能呢?当家的你可别多心。这银子虽然赚的俏了点,可危险系数也太高了,咱们可犯不着犯险。”
说完,李满园还使劲儿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没有虚言。
徐世安哼了一声,对李满园的态度尚算满意,又将书本拿起来,道:“那布料,你扯下一身衣裳的料子给岳丈送去。宴席那天人多,也没和岳丈聊上几句,该说什么你心中有数就好。”
徐世安知道李满园在牵制李家,自然也不会说出让李满园难堪的话。
可这话就让李满园尴尬不已了,因为那日真的不是徐世安不给李家人面子,是李家人来的晚,给了二十文的贺仪后,直接入席大吃特吃,生怕吃少了会吃亏似的。
那狼吞虎咽,恨不能把碗碟都舔三遍的样子,李满园想忘都难。
可李家人也没做别的出格的事,李满园只能选择漠视。
“嗯,我知道了。我这针线活,这好料子也做不好,回头送到布庄去,花钱给你做两身衣裳出来。”
“对了,这个玉佩是我前些日子买的,事多就忘了给你了,这次出门就戴着吧。不是啥好的,压个衣摆还成。”
李满园忽然想起自己给徐世安准备的贺礼,忙起身去柜子里取出来。
徐世安有些意外李满园会想到这些,家里的日子一直艰难,他已经习惯了最俭朴的装扮,倒也没想过要花这个钱买玉饰。
“你有心了。”徐世安摸着玉佩,余光看向李满园的发髻,发现她并未戴那支银簪子,皱眉道:“你如今是秀才娘子,戴个首饰也没人说嘴,东西放着就是个物件。”
“我这不是不习惯嘛,有场合的时候我会戴着的。”李满园笑着应了一句,其实就是敷衍的话。
乡下人家,哪来的重要场合,需要李满园戴首饰的?
两人平日习惯了静默相处,这会聊完了正事倒是没了话题,便各自忙着。
只是徐世安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扫过李满园,在李满园抬头的时候他又一本正经的在看书,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第二日徐耀祖赶车送徐世安去镇上雇马车,李满园想着在农忙前把自家的东西添整齐了,便也跟着一道去。
“要不先给你买一身成衣吧,你这身都洗白了,就两身过得去的,也太寒酸了些,咱家现在不差一身衣裳的银子。”抱着布料的李满园,看着徐世安穿了几年的衣裳皱眉。
以前徐世安只是个穷酸书生,穿的差点说得过去。
可现在徐世安是县试案首,也算是名人了,去府城也少不了应酬。
“不必了,这身挺好的,既是寒门出身就该这般。因此而低看于我的,必不是真心结交,不交也罢。”徐世安道。
“不成。”
李满园却摇头道:“知心而交友固然好,可这世上少不了需要面子社交。我知你坦荡荡,但咱们家的日子日渐好了,你可以只穿棉布衣裳,但若寒酸了也会被人说是装穷酸,反倒认为你虚假。”
“当真不必……”
徐世安拒绝的话尚未说完,李满园已经抱着布料下了牛车,对徐耀祖道:“你先去买农具,缝麻袋的麻布多买些。咱家的地得供晌午饭,你再买两袋粗粮,一会去布庄那边接我。”
说完,抓着徐世安的胳膊往布庄的方向走去,李满园又道:“忙活了一年,今年家里也过个好年,干脆也扯点布料回去,雇村里针线好的给做了,连冬衣都做了。”
徐世安没有反对,他是家里衣裳最好、最多的,也好几年没添置过了,何况其他人。
听着李满园念叨着如何给家里人置办东西,徐世安原本想训斥她在大街上要注意体统,把手松开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徐世安无从拒绝,甚至是喜欢的,可又陌生的不懂如何参与。
李满园想到便做到,去布庄买了许多的布料和棉花,又给徐世安添了一套新衣裳还有一件棉坎肩。
已经入秋了,乡试要在十日后,在考场一待就是五天,遇着个阴雨天没有炉子可取暖,没有件棉衣容易受寒。
“行李里不是有夹袄吗?这个用不着的。”徐世安精打细算惯了,便不想给自己添置那么多东西。
“这坎肩现在买也便宜,反正迟早能用得着,家里就一件也不够用的,你带着应个急,没准就用得上了。”
李满园麻利的付了银子,把给徐世安的东西单独包好,出门的时候才小声道:“我在行李里又给你放了两锭银子,你去府城一个来回租马车就得五两银子,还得吃住啥的,我怕不够用。”
之前不知道租马车的费用,李满园还以为自己给准备的银子很充足呢。
“我可以坐到县城,再和别人合租去府城,租车钱能省下一半有余。”徐世安也压低声音,想要把银子拿出来给李满园。
“去府城得两天半的路,家里不差这点,你在路上也能少遭点罪。这把年岁了,得学会对自己好些,当你是年轻人能撑得住呢?”
按住徐世安的胳膊,李满园推了他一把,道:“行了,你赶紧坐车去吧,家里有我在你不用惦记。”
“……”徐世安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