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鹅窝里,看着下完蛋的大鹅井然有序的走出院子,还嘎嘎的叫两声。
我去!
这是真怕人不知道啊!
在李满园头疼的时候,白秀的提着柳条筐把鹅蛋捡起来递到她面前,火热的眼神分明是馋鹅蛋了。
“还不去做饭,等着我去伺候你们呢?”
用袖子盖住篮筐,余光扫到隔壁院子听动静的邻居,李满园压低声音道:“老大家的,这个拿着,晚上打个蛋花汤。”
“哎,娘我这就做饭去!”赵杏花小心的捧着鹅蛋就往灶房走,半点惦记李满园筐里鹅蛋的意思都没有。
白秀的眼神沉了沉,婆婆还真是偏心大房,就一个鹅蛋都不肯过她的手,怕她偷吃不成?
心里不平衡的白秀,对自己偷偷把爆米花方子教给李满谷的事,半点心虚都没有了。
“老大,鹅宝错了,你别生……唔!”
“砰!”
没等到夸奖的奶鹅,见李满园没理它,急忙追了上去,恰好李满园关上房门,把奶鹅撞了个倒仰,好半天都躺在那数脑门子上的星星。
却不知进屋的李满园把鹅蛋收好后,磨牙道:“真是个呆子,哪有一块引来这么多大鹅的?就不能一只一只的来?”
“怪不得都叫呆头鹅,这智商也是没救了!”
有儿媳妇在场,李满园自是不能和奶鹅说话,心里想着回头得找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奶鹅,免得给她招来麻烦还自认为是本事呢。
夜里,李满园对奶鹅进行了深刻的‘教育’,一些人情事故对于奶鹅而言太复杂,可胜在它是听话的小迷弟,老大的命令必须严格执行。
二房那边小两口也在小声交流,白秀委屈的诉说着婆婆对她的不待见,但徐继祖听了却和以往的心情不大一样。
“媳妇你是不是想多了?大嫂比你做饭好吃,娘也是不想糟蹋了鹅蛋。咱们村,就是村长家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几回呢。”
“睡吧,明儿我还得和大哥去镇上卖东西,到时候我给你买点饴糖当零嘴。”
在镇上卖一天的东西,回家还得做坑肥,徐继祖是真的累,说完就睡着了,留下白秀一个人生着闷气。
第二天儿子们出门后,李满园对两个儿媳妇交代道:“你们俩今儿把薄袄子拆洗了,眼看着天暖和了,鞋也得做几双。”
原主是不管这些事的,自从赵杏花进门后,除了公爹的针线活归婆母管,剩下的都是她做。
白秀偷了一年懒,愣了好一会才不情愿的道:“娘,老二的薄袄都好几年了,那棉花拆了就用不了。”
“……”原主真是坑!
瞪了白秀一眼,李满园骂道:“就你事多,让你拆就先拆了,没棉花就让你男人冻着,手里攥的私房钱还舍不得买二斤棉花了,咋不抠死你呢!”
“可娘不是说……”私房钱归各房吗?
“老大家的,那把碎布拿出来,拆完袄子就和老二家的一起打‘梆个儿’(用浆糊把碎布粘起来做鞋用),回头鞋子不够穿,看村里人不笑话你们是懒婆娘!”
拍拍大襟儿上不存在的灰,李满园挂着篮筐出了院门,身边还跟着急的直转圈的奶鹅。
一人一鹅昨天晚上达成的共识,这不一大早也顾不上春风割面,便往山脚那边走去。
一路上奶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李满园怕被人听见,直到山脚下才压低声音和奶鹅对话。
“呆子,你能让这些飞禽听你的话,能不能让它们飞到锅里去?”馋肉啊!
“不能。”奶鹅摇头,看着自家老大发光的眼神,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真遗憾啊!
不过招财鹅的属性倒是被李满园认可了,奶鹅一天赚的比男人还多,都能养活一家人了,以后得善待啊!
李满园砸吧一下嘴,捡完一窝野鸭蛋后,抬手拍拍奶鹅的脑门,又道:“没事,咱们多捡点蛋,回头自己孵出来养大了再吃肉也成。”
奶鹅的脖子又缩了缩,它肿么觉得老大再吃不上肉,迟早会打它的主意呢?
好怕怕!
山里的积雪还没融化,李满园也不敢往山里走,一人一鹅在山脚晃了一圈,捡了一篮子野鸭蛋后便晃晃悠悠的回家去。
不说自家能吃多久,要是拿去卖也值几百文钱,够买十几斤肉了。
白秀心思多,见李满园回来挎着的不像是空筐,立即迎出门去,“娘,这是啥啊?我帮娘拿。”
冷冷的瞥了白秀一眼,李满园故意摊了摊上头盖得干草,训道:“活都干完了?你大嫂忙的脚都不占地,你好意思出来躲懒?”
“娘,我没躲懒,这不是怕娘累着,想帮娘一把嘛。”白秀心里愤愤的,嘴上却委屈的解释着。
要不是惦记筐里装的是啥,她才不出来找骂呢,真当她得意这一口粗话的婆婆?
李满园是真不想和小心思多的二儿媳妇多说话,免得被发现自己的不寻常,干脆不耐烦地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该干的活干了,二房该有的那份儿还能少了不成?”
说完,李满园便回了屋子,琢磨着这些蛋要怎么处理才最妥当,经儿子们的手可不好解释来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