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烟,”尉迟瑾知道她上了勾,又得寸进尺地试探:“你其实心里放不下我,是不是?”
苏锦烟故作镇定地眨了下眼,见他俊脸越凑越近,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不成察觉的慌乱。
慌乱一瞬而过,却被尉迟瑾飞快地捕捉到了,他心里满意,笑意在黑眸中散开,溢出眼角。
就在苏锦烟不知如何应对之际,霜凌进门来说饭菜备好了。苏锦烟才赶紧侧过脸,作势要起身。
饭桌上,尉迟瑾依旧好心情,还时不时给苏锦烟夹菜。对于他这副殷勤的模样,一旁看着的霜凌却是感叹不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几何时饭桌上都是她家小姐服侍世子爷,盛饭盛汤无微不至。再观她家小姐,似乎对于世子爷的服侍心安理得,竟是吃得投入得很。
其实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苏锦烟非常享受的时候,她怀孕后就比较贪吃,曾经从未发觉原来美食这般诱人,如今贴切地感受了一番。
对于尉迟瑾的殷勤她视而不见,碗里有什么吃什么,反正整个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倒是尉迟瑾觉得她乖巧得很,跟个兔子似的,不停吃不停吃,这种投喂的乐趣也是第一次感受,便有些停不下来。
直到苏锦烟碗里堆了尖尖的菜,想扒拉一口米饭都困难时,她总算停了下来。
“怎么了?”尉迟瑾意犹未尽:“就吃饱了?”
“尉迟瑾,”苏锦烟突然问道:“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何时?”
这种煞风景的话顿时将尉迟瑾的乐趣减了大半,他也放下筷子,懒懒地靠回椅子上。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他问。
苏锦烟没说话,就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答案很明显。
尉迟瑾心里堵得慌,适才还觉得这女人乖巧可爱,却不想变脸起来就这般无情。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尉迟瑾在她嫌弃的目光中破罐子破摔:“我当众拒了圣上赐婚,回去指不定得被我父亲剥一层皮。”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道:“只能过来投奔我儿子,让他收留他父亲些时日。”
“......”
“苏锦烟,我呢...”尉迟瑾又慢悠悠地开口道:“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但你总得让我见着儿子出生吧?”
“你就这般闲?”孩子出生少说还得四五个月。
“可不就闲么。”尉迟瑾无所谓得很,还挑了下眉,颇有些赖她到底之意。
“......”
苏锦烟默默叹了口气,继续垂头吃饭,觉得尉迟瑾如今的面皮是越发的厚了。
对于举荐竞选皇商之事,苏锦烟琢磨了下,还是想多试试法子。她先是写了封信给六叔,派人快马送过去。苏家以前的生意是六叔在外打理,想必结识的人众多,兴许能给她介绍些门路。
随后她又写了封信给何承,让他帮忙打探可否有认识江南造办局的人,苏锦烟打算结识一番。
她这边写完信没多久,又收到了宋德章写来的信,因朝廷要五万亩茶叶,苏锦烟手上的茶叶加起来拢共也没有一万亩。因此宋德章早两日前就去了各处茶山打探情况。
但造办局这次要采办茶叶的事不只她得了消息,许多人也得了消息,茶山的质量好的茶叶早就一售而空,剩下的皆是次品。而她自己在荷州买的十万亩茶园,因大多种植的是绿茶,秋天的品质并不佳,实在算不得好的选择。
苏锦烟想了想,便去信给宋德章,让他再往南边去寻。
对于这次的皇赏竞选,困难重重,难免让苏锦烟觉得有些吃力。
一来是茶叶数量问题,五万亩的茶叶,需要极大一笔银钱投进去,她账面上的数额能调动的基本全调动了,堪堪够买五万亩的茶叶。
同时,由于茶叶数量极多,以至于在茶叶品质是的把关就增加了难度,这又是一个挑战。
再有,即便寻得品质好的茶叶,但还得保证口感滋味具有十足的竞争力,否则也很难在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因此了解各样茶叶的品质和工艺也迫在眉睫。
其中每一个环节都是环环相关,紧密相扣,至关重要,容不得出一点差池。
因此,苏锦烟又变得忙碌起来,自己得空的时候时常出门去市面上查探各样的茶叶,对比品质和工艺。
与此同时,远在上京的纪涵青也得了苏锦烟的消息。
“小姐,”婢女禀报道:“听说那商户女正在竞选皇商之事。”
纪涵青站在桌前练字,她从小师承祖父纪大学士,一手好字写的龙飞凤舞,俊逸潇洒,比起许多闺阁女子娟秀的字迹,纪涵青的字超然脱俗,甚至在文坛上也颇有名气。
纪涵青掀眼,淡声问:“她准备到什么地步了?”
“她派人四处购买茶叶,自己也常常出门,还有......”婢女咬着唇,接下来的话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还有什么?”
“听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那商户女衣着宽松,腹部微凸,似......怀了身孕。”
闻言,纪涵青动作顿了下,以至于笔下的墨迹浓了些,缺了一气呵成的气势,令她眉头紧蹙。
婢女见了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