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没弄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在开玩笑。
胖了点。
是暗示她现在这日子过好了。
“谈什么?”曾如初催促,“我还有事。”
她手机在震,但这个时候明显不好再接。
“在你眼里。”傅言真也注意到她手机亮了,屏幕上赫然三字——
陈路秋。
他一声冷笑,“我傅言真就是个渣男,是吧?”
曾如初:“……我没这么说过。”
“我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傅言真的视线还落在她这震个不停的手机上,“但你现在找个又老又渣的,是什么意思?”
他扣在她手腕的五指不自觉地收紧,“恶心我?”
“……我恶心你干什么?”
曾如初觉得莫名其妙,但想到他刚刚喝了那么多酒,就他给自己倒的那三杯白的就已经挺骇人的,“傅少,你喝多了,回去吧。”
可一抬眸,却发现他神情看着并不像喝多的。
带着棱角的冷静。
“别喊我傅少。”傅言真语气有些厌恶。
曾如初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没觉得他老,他也才三十而已,何况我就算找个七老八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总不至于对我念念不忘吧?”
他傅言真要什么没有,高富帅三样齐全,随便撂过一个眼神,都有一堆女孩趋之若鹜。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
但傅言真看她半晌,却说了一个“是。”
但也说不清这份惦记里,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
就是这样又爱又恨,让他对这个人记到今天。
曾如初:“……”
情绪似隆冬清泉结冰,又似溽暑燥烈颠沛,闷涌在胸腔里,冷热一阵阵交替,却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我到底对不起你什么,”酒意一阵阵地往上蹿,他面上冷静如常,但理智早已被情绪和酒精逼的节节败退,“让你都不肯回个头。”
自那晚后,她后面一次电话没给他打过,一条短信没发过。
走的之干脆,俨然像是在盼着他说那句话。
他说放了她,是以为她若喜欢,会自己回来。
他不想背着一个强迫她的包袱。
却没想到,她不仅一次都没回过身,还两袖清风的跑到别的地方。
跟他天南海北,山高水阔。
外面风声大作,雨珠砸在窗棂上,声声作响。
曾如初看着他的眼睛,倏地一笑:“要回头也是你先回头吧。”
“起先是你招惹的我,后来,也是你觉得我成天偷偷摸摸很烦人,是不是,傅言真。”
先放手的,明明也是你。
为什么要她回头呢。
傅言真喉结上下一滚,唇线渐渐抿直,不多时,又松开。
“什么意思?”他问。
“你想玩的时候就把我绑在身边陪你玩,你没心情玩的时候你就说放了我了,让我赶紧走,你这时候还问我,为什么不回头去找你。”曾如初笑了笑,“我喜欢你,就非得这么作贱自己吗?”
“……”
一句话,他只抓住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她刚刚说的。
“再说,我回头找你干什么呢。”
和外面狂风骤雨迥然相异,她声音缓缓的,不急不徐的,平静的像是在风调雨顺里,“你希望我别偷偷摸摸,希望我能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但我根本做不到,所以我还会惹你不高兴,还会惹你心烦,甚至还会耽误你训练。”
没待傅言真说话,情绪涌上来,她有些克制不住,继续:“你这么要强的一个人,要是再因为我分心输了比赛,你一定会更……烦我的。”
说“烦她”的时候,她顿了一顿。
心里门清是一回事,但一经说出口,这疼痛,却像是加了倍。
傅言真手指微微孱动,眼皮也不自觉地一颤,长而密的眼睫垂落,挡住眸子里那一抹复杂的难以形容的异色。
知道他们如今身份已有差异,曾如初只好努力平复情绪,拿捏着语气,试图跟他说道理:
“我们是不一样的两类人,你可以无所顾忌,可我不能,我不能让我舅舅和舅妈再为我操心受累,我亏欠他们太多,那次为了去酒吧找你,我骗了老师骗了他们,害的他们为我吵架,他们结婚那么多年,那是第一次吵架,是因为我。”
那天的事情至今还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曾繁清在那之前,从没对沈邻溪红过一次脸,但那晚很大声的责备沈邻溪在惯着她。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沈邻溪的眼睛泛着红肿,知道她应该哭过。
可沈邻溪没责怪她一句。
这份包容,却也让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傅言真说不出一字去回应。
“你以前总问我,我做你傅言真的女朋友怎么就跟做贼一样,”曾如初吸了吸鼻子,努力将那股酸意逼退,“但是我能不能用你的逻辑来问你,傅言真,你跟着我一起做贼,就这么生不如死吗?”
傅言真:“……”
“我们那时候说好不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