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唰唰地调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王安敏。
曾如初瞥了眼,发现那是傅言真的照片。
“……”
“帅不帅?”赵允恬问。
王安敏连连点头,“太帅了!他是谁啊?”
“雅集的校草,”赵允恬收起手机,朝她一抬下巴,“你们实验有什么帅哥能给我看看吗?”
王安敏:“……”
见人半天没开口,赵允恬忽地露出八颗牙的微笑,一脸热情地拍了拍王安敏的肩,“欢迎来雅集看帅哥啊,请你吃遍雅集五大餐厅,再给你介绍个帅哥男朋友。”
是的,雅集有五个餐厅。
全江城的中学,独此一家。
实验就一个,每天中午挤的头破血流。
“……我才不要帅哥男朋友”,王安敏被调戏的小脸通红,慌里慌张地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带,“我要好好学习的。”
赵允恬唬完了人,心情大好。
王安敏走后,她趴在曾如初肩上笑,笑的乐不可支,“欸,阿初,在实验,这谈恋爱是不是要请家长写检讨啊?我看你同学吓坏了啊?”
曾如初:“……”
早恋她不清楚,没有经验。
但你要在那边戴个耳机听音乐都是要偷偷摸摸的,有不少同学为了听首歌还要把耳机线塞到袖子里。
几首歌下来,瘾还不知道过没过,但撑在耳侧的手都酸了。
她想起周四被某人威胁的事,问了声,“雅集不请家长?”
赵允恬有些好笑:“谁动不动请家长啊?”
“……”
光天白日,人潮汹涌。
那张蔫坏的脸却跟梦魇似的,在她眼前浮现。
反反复复,挥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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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允恬一直玩到下午五点,落日余晖给钢铁森林添上一抹温柔。
分别后,她又去了趟书店,准备给自己买点卷子练习册什么的。
和王安敏聊了会天才知道,开学才刚两周,实验的同学已经经历过摸底考试一次,数学随堂测验三次,英语上完一个单元就考一次……
虽然沈邻溪从不对她成绩提要求,但她听到消息时还是惴惴不安。
她已经习惯那堆积如山看不到头的题海书山,每做对一道难题,于她而言,那都是一种胜利。
父母刚走的那一年,她不喜欢说话,也拒绝跟任何人交流,学习和题目就是全部。
直到来舅舅这里,他们都希望她健康快乐无忧愁。
但其实,她学习也挺快乐的。
挑了几份试卷和练习册出来,看到对面有个花店。
刚来一批新鲜花材,还有她最喜欢的小雏菊。
她进去买了一束,想了想,又买了几支红袖玫瑰。
沈邻溪喜欢在她画室的那只色调冷艳的高脚窄口瓶里,插上一支红袖。
抱着花出来,她朝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九月份,江城还是有点热。
她没走几步就出了好些汗,刘海就快黏住额角皮肤。
从挎包里摸出来一个发帖,刚准备将刘海贴上去,一辆出租车在她附近停下。
沈逾从副驾驶座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曾如初。
“小蘑菇,是你啊?”他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沈逾小孩心性,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一般不记仇,昨天和赵允恬置的气也早早消失。
此时又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很快,后车座的门打开。
裴照先下来,看到曾如初“呦”了声,“好巧啊。”
曾如初也朝他笑了笑,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另一个人。
由于身材颀长,头得垂下才能钻过门,碎发就这样顺势挡住深眸。
脸上还戴了只黑色口罩,一半风光被遮。
曾如初看了一眼就赶紧偏过头。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手里的发贴被不由自主地被攥紧。
不贴了。
没有刘海好像有点奇怪。
傅言真下车后一撩眼皮,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今天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手里还抱着两束花。
风路过,两侧的发向后散开了些,一双鹿眼没在看他,但睁的很圆,眼神却有些懵懵懂懂。
比九月的风还纯净。
风里尚有杂质。
但她似乎,没有。
没多久,他视线一偏,落在她手里的那两束花上。
特别是那几抹嫣红,很刺眼。
“小蘑菇,这是有谁送你花了吗?”沈逾戳了戳她手里的东西。
“我自己买的。”曾如初小声说了句。
因为她声音小,所以裴照没听清,又好奇地问沈逾:“谁送的啊?”
“帅哥送的。”沈逾的骚话一贯是张口就来。
他嗓门倒是大,四周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无关路人纷纷递来好奇目光。
“……”
曾如初觉得沈逾如果没长这张嘴,可能还有机会做个好孩子。
但他长了,那就算了。
傅言真靠着一旁的路灯杆,唇微微勾着,沾着点促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