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声默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人,特别吵。
吵得她头疼。
沈声默缓慢抬眸,定定的看着她,有些晕眩的目光终于聚齐了,能稍微看清她的脸。
这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人。
二十出头……不,或许年纪更大一些。
面前的这位个女人,虽然穿着打扮什么的,都很青春很显得年轻,但是偶尔还是会露出老态。她脸上厚重的妆容影响了沈声默的判断,不过年纪只会偏大,不会偏小。因为能明显能看到,当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时,那显而易见的眼角纹和泪沟——这些都是年纪的证明。
能看出来是位保养得宜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剪裁得宜的衣裳,衣服的质感看起来价格不菲,明显是个有钱的主。
不过都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
更令沈声默在意的是,她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香水味。
不是说香水味不好闻,而是觉得这个味道,和这个身体天生的嗅觉,不对付。
看来,是一具对味道很敏感的身体呢,沈声默低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想。
她轻轻的皱了一下鼻头,因为女人忽然站起来靠近而带来的香味感到不舒服。
“……总之,不要让大家都为难,你还是快点离开。”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听清楚了么?听清楚了就给我滚!”女人十分尖锐的看着沈声默,目光咄咄逼人,一双眼睛盛满了得意。
她已经单方面宣布,在和沈声默对峙的这场仗中,她已经获得了胜利。
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沈声默:“……”
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是不能当着女人的面整理这个位面的信息的。
沈声默只能随机应变。
她便抬起头来,对女人的无礼和聒噪感到一丝不耐,但性子里本能的温和和教养,让她做不出和别人互相扯皮对骂的事情,于是就只能选择极有礼貌的反问:“没听到,你还是说第二次吧。”
“……”
站在沈声默面前的女人面色顿时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难受。
说了不重复第二遍,还特意让她重复第二遍,这是故意气她的呢?!
气死了!
“行啊,嘴巴挺厉害,我看看你倒是还能怎么着。”女人拿过桌上的包,然后狠狠道:“总之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说完,怒气冲冲就走了,还用力甩上了书房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声默眉心也跟着一条——为的不是这无礼暴躁且粗俗的举动,为的是那一扇实心的红木门。
多么好的做工,多么光滑的漆面,一定是很好的料子,上面的那些花纹和纹路凝聚着手艺人的辛苦付出,就这么被她给摔上了。
沈声默给心疼坏了。
等着,等着她整理这个位面的剧情,如果发现这是自己家,她一定不给那个女人好过!
未免别人打扰,沈声默把书房的门给反锁了,不让任何人进来。
此后,她来到刚才那把红木椅子旁边,坐下,抽空整理一下这个位面的信息。
如前面诸多个位面的那样,这个位面的沈声默,也叫沈声默。
还是同名同姓,成为一名同样年轻的女孩子。
很遗憾,这个家不是沈声默的,钱不是她的,红木门自然也不是她的,而是刚才那个女人的——不,或许说,有刚才那个女人的一半。
刚才那个女人,名叫李雨菲,是这个宅子主人的小女儿。
今天来到这儿,对沈声默百般责骂,说要让她滚出这个家,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内幕的豪门撕逼的样子,但其实……
并不是,沈声默只是无辜躺枪了。
沈声默和李家毫无关系,只是个客人。
前些日子,沈声默和这个家里的男主人,李富强相识了。
对方是一个年逾甲子的老人,年轻时是个企业家,创下了无数家业,公司都不知道开了多少家。如今已经退休了,在家养老。
只是随着年岁越大,身体也就越差,一日一日下来,逐渐吃不消了。
哪怕他是享有盛名的企业家,哪怕他坐拥亿万家产,也依旧换不来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老态龙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末途。
有道是英雄怕迟暮,美人怕白头,李富强走到了暮年就格外的爱好养生。
在一个养生会所里,他和原来的沈声默偶然认识了。
和西医那动辄动手术,化疗的医学手术不同,沈声默学的是“香”,是一个调香师,通过中式的内敛温和的疗法,通过熏香,香料来给患者带去安宁的享受,调养患者的身体。
这种调养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带来的改变,却能通过积累来体现,使人呈现出和平时全然不同的面貌。
李富强认识沈声默后,用了她调的香,没过几日,果然感觉神清气爽,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也变得清醒了许多,不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又回来了。
那些香,闻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