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宛将食盒里的汤盅取出,回答说道:“大哥最近太过劳累, 宛宛特意熬了些参汤, 给大哥补补身子。”
揭开盖子, 热气腾腾, 带着浓郁人参乌鸡汤的香气袭来,不用尝也知道很是美味。
虞宛宛盛出一碗,送到沈隽面前,歪着脑袋,含笑看他,“大哥快尝尝,味道如何。”
沈隽拾起勺子,尝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流入心底里,冬日的寒气瞬间被驱散,浑身都变得暖融融的。
只是,这个味道,不是虞宛宛做的,也不是婵儿做的,好像是很久以前喝过的味道。
他侧目,看着虞宛宛,问,“宛宛,你可知道,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今天突然这么积极,亲自给他送参汤过来,以沈隽对她的了解,肯定是另有图谋的。
虞宛宛干笑一声,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直说了,“其实,这参汤不是宛宛做的,是南平郡主托宛宛,给哥哥送过来的。”
沈隽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一把扔下勺子,语气都冷厉了几分,“她想作甚。”
那气势,即使习以为常的虞宛宛,还是忍不住望而生畏,凑上前,好声好气的说道:“宛宛刚刚听说,秦王想找大哥联姻,大哥拒绝了?”
沈隽今日一回来,就听说了联姻的事,他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他反问虞宛宛,“怎么,他们找你来做说客?”
虞宛宛摇摇头,说道:“南平郡主被大哥拒婚,刚刚已经收拾东西走了,临走前,她熬了这盅汤,嘱托宛宛给大哥送来,算是辞行……还说,恐怕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
沈隽板着脸,看向一旁油灯的火苗,幽幽说出几个字,“如此最好。”
虞宛宛在他旁边坐下,捧着脸,突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顾自说了起来,“其实,郡主还是挺可怜的。”
“你知道,她为何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未成亲嫁人么?”
南平郡主都快二十三了,比沈隽小不了几个月,对于女子来说,都已经是不出嫁的老姑娘了,皇室之中一直都对她有许多猜测,也有不少流言蜚语。
沈隽一言不发,虞宛宛像是在自言自语,继续说道:“我听说,是因为她曾经遭人辜负,到现在还难以忘怀。那个负心汉,明明说好了要娶她,结果转眼又抛弃她,一走了之,从此了无音讯,她受了刺激小产,从此重病在床一两年,小命都差点搭进去……”
虞宛宛假装不知道阿七和郡主的事,就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从凤阳的角度,将事情跟沈隽说了一遍。
沈隽从一开始的一脸漠然,渐渐转变为满目疑惑,到最后已经是惊愕失色,拉着虞宛宛追问,“什么?”
他们有过孩子么?
虞宛宛成功勾起了沈隽的好奇,这回也没必要再装了,如实告诉沈隽,“大哥,郡主为了你,不惜忤逆父母的意思也要与你成亲,是她母亲为了将你们分开,才做出那样的事,郡主并不知情,这七年,她还一直在等你。”
沈隽摇头,不肯相信,“她让你这么说的?”
虞宛宛看着他,没有作答,可那诚挚的眼神,已经告诉沈隽,这才是一切的事实,不是她胡编乱造的。
沈隽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又问虞宛宛,“你刚才说,她走了?”
虞宛宛点头,秦王说过的,如果沈隽不肯联姻,他就会撤兵,现在带着南平郡主和他的兵马,都已经出城了。
沈隽拿起披风和佩刀,都没来得及跟虞宛宛作别,出门便朝着夜色之中狂奔而去。
虞宛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渐渐流露出笑意。
果然没猜错啊,大哥只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
夜幕降临,兵马找了一处地方安营扎寨。
帐篷里,凤阳坐在炉子旁边,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旁边秦王也紧皱眉头,安抚女儿,“闺女,这可不是父王不顺着你,是那沈隽不识好歹,不肯答应这门婚事,哎,你也别想不开了,以你的条件,全天下的男人随便你挑,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凤阳却是突然看着秦王询问,“父王,你说,他当真会来么?”
秦王还一头雾水。
凤阳才解释说道:“太子妃说,等我们走了,沈隽会反悔,然后追过来的。”
还说是什么欲擒故纵之计,她经常用,特别有效。
可是凤阳有些怀疑,这对沈隽,当真会有效么?
沈隽应该巴不得她赶紧走得越远越好,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她吧。
想到这里,凤阳神色渐渐暗淡下去。
秦王规劝了几句,实在没用,也就不多费口舌,让她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凤阳躺在那里,却是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能合眼。
次日,秦王兵马收拾整顿,再度启程。
刚出发不久,却被一人一马,赫然挡住前方去路。
是沈隽,青衣披风,高高坐在马背上,面色冷肃,目光凛厉,孤身一人,浑身带着的凛然气焰,却已经相当于千军万马。
秦王见状,显然惊愕,没想到,他竟然真追来了?
秦王骑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