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略显惊讶,“姑娘跟齐先生,最迟这个月也完婚了,就算万一不慎有了,也是无关紧要,避子汤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喝太多,唯恐影响生育,将来想要的时候要不上了。”
以前在京城时候,虞宛宛侍候过凤霁两回,每回回来之后,便会吩咐婵儿去找来避子汤药饮下,以免留下什么孽种,后患无穷。
可喝过之后,害得虞宛宛月事紊乱,且有一回来事的时候疼得翻来覆去,半条命都快没了,婵儿见了着实于心不忍。
现在才过去大半年,身子都还没恢复过来,若是又喝避子汤,也不知会不会又像是上回一样。
虞宛宛还是想喝,“还不知齐家那边情况如何,先别那么快往下定论为好。”
婵儿实在不明白了,昨日她还觉得,她家姑娘简直爱惨了那个齐风,送上门去就要睡他。
怎么今日,提起裤子之后,突然又感觉,她并非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那种女子,不管何时,都是头脑清楚,不会被任何男女之情牵绊和迷惑。
所以婵儿也不知道,姑娘她对齐风,到底是何种感情了。
云湖寨,大堂之内。
沈隽正与手底下人商议,关于拉拢齐家相关事宜。
也有人提出质疑,“寨主,那个齐风此番归顺,会不会其中有诈?比方说,早就联络好了官兵,打算来个请君入瓮之计?”
也有人对齐家颇为信任,“去年世子在上京遇险,多亏齐风出手相助,救世子于危难之间,此事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当真有诈,他那时候全可以对世子见死不救,世子恐怕早已魂归西去,又怎会有今日这番作为。
“想来,定是因为齐家屡次拒绝顺朝廷入朝为官,得罪了狗皇帝,受朝廷明里暗里打压,终于不堪重负,这才生出反心,想要另谋出路。
“再者,当年侯爷可是对齐家有过恩惠的,以他们一家人自恃清高的作风,应该不会恩将仇报才对。”
“属下以为,这齐风心不可测,世子此去汝阳,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
沈隽高坐上方,青衣墨发,剑眉入鬓,胳膊肘搭在膝盖上,静静听他们分析。
沉默良久,终于是开口,“好了,你们担忧之处,我心里有数,若非信得过姓齐的,当日我便不会将他领进云湖寨一步。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我先找上的他,别有居心的也该是我。
“此番前去齐家,我自会处处小心,就算当真有什么事,我也定有退路,诸位不必太过忧心,我不在这些日好生守好寨子即可。”
”是。”
不管如何,沈隽最后还是决定,去齐家一趟再说。
若是一切情况如常,他便可放心纳用齐家,也安心将虞宛宛交托给齐风,若是到时候发现任何异常,大不了拉着虞宛宛便跑,也好让虞宛宛看清楚那齐风的真面目,死了那条心。
不过七日之后,众人便启程出发了。
齐风安排好了扬州一户姓余人家的身份,给虞宛宛和沈隽两兄妹,其余完全按照正常接亲的流程,带着嫁妆,水路北上,前往汝阳而去。
接亲的游船华丽高调,比以往虞宛宛坐过的都要大,总共有三层之高,最上面一层就足以住下虞宛宛、齐风和沈隽几人,中层住的是明玉、赵坤等几个亲随,下层则是护卫和船夫之类。
游船上上下下,全都挂上红绸和灯笼,还四处贴满喜字,从岸边一眼看去红红火火,喜气横溢,不用问都知道是有人接亲。
虞宛宛也是,早早就换上一身大红喜袍,戴上鎏金凤冠,精心装扮下来,那朱唇榴齿,杏脸桃腮,待嫁新娘,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自然是美到了极致。
上船之后,虞宛宛便与婵儿待在阁楼屋内,闲来无事,看看两岸风景,吃些碟中零嘴,倒是悠闲自在。
虽是冬日,扬州天气比起云湖山上要暖和太多,就是春去冬来,上一回岸边还是碧绿如茵,草长莺飞,这回,就只剩下一片衰败凋零的景象。
婵儿望向窗外,看着一幅幅物是人非的景象,忍不住叹息一声,“上回此番情景,还是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想到这才过去大半年时间,姑娘就要另嫁他人了。“
就连婵儿也没想到,她家姑娘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也不知,太子若是知道,她家姑娘这就要跟齐风成亲,会不会一怒之下,带着人杀到齐家抢亲?
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太子应该早就忘记他家姑娘,另有新欢了吧。
毕竟,人家可是太子,操劳国家大事,哪有那么多闲心,惦记着一个只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
虞宛宛不知想起什么,也跟着嗤笑一声,应和说道:“对啊,上回也是在船上,表哥差点把我们都杀了呢,现在想想,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之前,沈隽被官兵搜擦,躲到他们船上,也是虞宛宛头一回跟沈隽见面。
当时他们都快被沈隽给吓死了,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成为待她最好的男人,如兄如父,比起凤霁、楚二那些臭男人,可靠得太多了。
到了夜里,游船上灯火通明,水中倒影交相呼应,缓缓在汴河中央逆流航行。
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