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宛又问,“现在什么时辰?”
婵儿回答,“还是晌午。”
“现在就走。”虞宛宛当即决定下来。
随后撑着身子,就要下床,可因为实在站都站不稳,腿一软险些跌倒下去,还是婵儿将她扶住,劝说,“姑娘,都等到现在了,不怕多等几日。”
可虞宛宛态度坚持,就是要现在走。
婵儿叹息,只好妥协,“那姑娘至少先吃点东西吧,奴婢这就去安排。”
早就备好的粥,虞宛宛心不在焉的,随意对付了几口。
午后,老夫人便已经安排好了车马,要护送虞宛宛出城。
虞宛宛的行礼是早就收拾好的,就等着随时跑路。
因为昨日已经跟老夫人道别,想说的话也都说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便只留下一封信,让云锦送去给老夫人。
虞宛宛头上戴着幕篱,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由婵儿背着,从国公府后门离开,坐上备好的马车。
最后,撩开车帘,回望了国公府一眼。
毕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还有她最亲近的人,难免有些不舍。
片刻后,虞宛宛拭去眼角的泪,放下帘子,招呼一声,“启程。”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还没走出多远,婵儿便伸长个脑袋,凑到虞宛宛面前,压低声音询问,“姑娘,那个宋檀一直跟在头后,怎么办?”
虞宛宛早就料到,必是有很多凤霁的眼线盯着她,自然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不碍事,出城之后将她甩掉即可。”
“……”
城外已经安排好了另一辆马车接应,等虞宛宛出城之后,引开宋檀,她们赶紧换一辆马车,由此金蝉脱壳,神不知鬼不觉。
虞宛宛的马车先出了城,趁着此刻城门口多人混乱,婵儿背着虞宛宛,便跳到了旁边并排而行的另一辆马车上。
宋檀被行人阻拦,好半晌才挤出来,想都没想,追着宁国公府的马车而去。
等到了庄子,已过去好几个时辰,宋檀发现端倪,早都来不及了。
傍晚时候,霞光万丈,将皇宫大内,碧瓦朱檐,镀上一层淡淡的暗金色。
东宫之内,明德殿上,凤霁正与朝臣商议扬州平反之事。
秦太傅声音洪亮,激烈谏言,“沈隽那贼人手段毒辣,恶事做尽,极难对付,先前我朝便已有好几员大将命丧在他刀下。
“殿下身为我大周储君,关乎国家命脉,绝不能亲自下场,以身犯险,免得叫某些人奸计得逞,趁虚而入!臣恳请殿下三思!”
凤霁不以为然,“这朝中上下,除了孤,还有谁能制裁他?”
这两年,沈隽的确已经割下过不少朝廷大将的人头,还派人送进京城,摆在皇帝面前,耀武扬威,以示恐吓。
去年,沈隽带人进京刺杀皇帝那回,若不是凤霁早就设下埋伏,阻碍他的计划,恐怕现在皇帝尸首都已经腐烂在皇陵里了。
楚太尉拍了拍太傅的肩膀,安慰,“秦太傅大可放心,这回,楚某亲自带兵随殿下南下,必定保护太子殿下周全,取那姓沈的狗贼人头回来,给圣上一个交代。”
“……”
东宫内臣大概分为两派,一边是楚太尉为首的武将,希望凤霁能成功平反,立下不世之功,稳坐储君之位,从此高枕无忧。另一边,则是太傅那类文臣,竭力反对凤霁去扬州,只怕离开京城,危险重重,到时候遭人迫害,性命堪忧。
众人各持己见,唇枪舌战,激烈议论。
直到,谢邀悄无声息的溜进大殿,凑到凤霁耳边,悄声禀报几句。
听完之后,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人,突然面色大变。
也顾不得殿上喧哗,长袖一挥,大步离去。
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是他们争吵得太厉害,都让太子殿下不耐烦了。
出了东宫,宋檀面色苍白,迎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无能……”
“说,怎么回事。”
男人面色冷肃,眸光好似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直叫人暗暗战栗。
宋檀不敢怠慢,立马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今日她奉命护送虞宛宛出城,本来是再简单不过的差事,路上也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可是到了山庄才发现,虞宛宛从马车里不翼而飞了。
宋檀仔细想来,路途中间,她一直盯着虞宛宛的马车,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实在想不明白虞宛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谢邀也颇为无奈,补充道:“属下派去的人,也跟丢了。”
除了表面上跟着虞宛宛的宋檀,背地里,谢邀还另外派了两名暗卫盯着,也跟宋檀一样,不知道马车里的人什么时候没的。
昨日虞宛宛提及要出城,当时凤霁便隐隐察觉到其中有诈,可见她如此百般取悦,乖巧顺从,竟是一时色迷心窍,真相信了她只是出城避风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凤霁当时还琢磨着,正好他也要去扬州平反,让虞宛宛在郊外待两个月也未尝不可。
却没想到她就这么跑了?
他袖子底下的手渐渐握紧拳头。
“往奉城方向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