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孔嬷嬷转头,不解的问:“太子何苦和三皇子过不去?他一个对你毫无威胁的皇子,你好好拉拢,让他为你所用,不是更好吗?”
凌宗默然不做声。
他为何会和凌默过不去?
大概就是每每他背不出来的诗句,凌默背的出来;
他理解不了的文章,凌默理解的了;
关于干旱洪涝灾害的应对之法,凌默答得头头是道。
对于赋税征收、民生疾苦,凌默能行云流水的说出应对之策......
这些原本是帝王该懂该做的,凌默抢了他的风头,还敢鼓动温太师动他的人!
害他被大皇子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说凌默比他更适合那个位子,他如何能忍?
当然要狠狠的教训教训,让凌默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皇后见太子一直不答话也不认可的模样,心提了上来,叮嘱道:“你别再和凌默对上,反而应该拉拢他,让他当你的左膀右臂、辅助你才对。
这次他受伤,不管是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是因你而起,看在这上面,你也应该放他一马。”
凌宗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不认可的扯了扯嘴角。
现在母后说是冲着他来的,他才不信!凌默那闷沉无趣不知变通的性子,其他人想凌默死很正常。
他根本不在意,父皇子女众多,除了他,也就先皇后生的长公主是嫡女,身份贵重些,但可惜她是女儿身,而他是男儿,自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其他的,他才不承认是他的兄弟,皇室子弟,也不会有真正的手足情深。
抬眼对上软塌上的人,凌宗笑道:“母后放心,儿臣经过此事后,已经深知其中的厉害,再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下一次,他一定更加周全,更加隐蔽~
贾皇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这是她的儿子,她和娘家的希望,幸好,他是个成器的,也是个听劝的,“你在西暖阁略微待一会,母后替你笼络凌默,以后也可成为你的助力。”
像凌遥对待先皇那样。
哪怕凌默和他儿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只要他尽心尽力辅佐她儿,她也不是那等容不了人的人。
凌宗撇了撇嘴角,脑子里想的是,等他继承大统后,才不会放凌默一马,他要看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嘴上恭谨的感激道:“劳烦母后为儿臣费心了。”
贾皇后脸上现出慈爱的笑,欣慰极了:“去西暖阁待上一会,吃点茶点,别饿着自己。”
“是。”
凌宗转身走后,贾皇后脸上笑意消失,对上跪地的大宫女吩咐:“传凌默进来见本宫。”
烧着地龙、焚着名贵香料的东暖阁,纯色雪狐门帘一打开,暖和又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默压住心底浓烈的不适,径直走到软塌前方才停下,乖巧又恭谨的道:“给母后请安。”
贾皇后抬起的脸上满面春风,看到眼前半大的孩子还带着遮挡面部的帷帽,笑容一顿,但随即很快恢复,笑意融融的关心问道:“皇儿,这些日子受苦了吧?
都是你那受人挑唆的皇兄,被他人当刀使了,你待会见到你父皇,可不能乱说呐。”
凌默语气诚恳又透露出明显的不解:“母后说什么呢?这是儿臣运气不好,和皇兄有何关联?”
贾皇后听这话心头一喜,不过隔着一层纱帘,看不清凌默的表情,终归还是不放心,遂迟疑的轻声试探:“皇儿,见到母后还不将帷帽取了?也让母后见一见你。”
“儿臣、儿臣怕吓到母后。”
贾皇后耐心告罄,忍住不满,不在意道:“怎么会?你也是我的孩子,母后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凌默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手掌伸起,缓缓扯下帷帽。
随着帷帽落下,软塌上明艳照人的贾皇后在看到面前这张稚气小脸上遍布的疤痕后,双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
天,这伤如此重吗!
待会见到皇上,如何瞒得过去?
皇上见到此景象,不得雷霆大怒?
那她的太子岂不是危险了?!
不可,不可,她一定要替她儿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才行......
凌遥小小的稚气脸上现出惶恐不安,乖顺的害怕道:“吓到母后了吧?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还是戴上帷帽比较好。”
“没有,哪有。”贾皇后口中说着没有,却并未阻止凌默戴上帷帽的举动,脑中快速的思索解决方法。
“其实儿臣这趟出宫,甚是幸运,碰上南诏出名的药王谷白神医,得他施以援手救助,方才捡回性命。
尤其脸上的伤口,不仅愈合快,他还赠送了儿臣祛疤膏,说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全消失不见,和以往一般无二呢。
儿臣原本想着养好伤再回宫的,但一来思念父皇母后,二来也想向父皇举荐白神医赠予的神药,看能否成为宫中贡品,也好报答白神医一二。”凌默将帷帽戴的严严实实,认真的一一说道。
“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全消失不见?”贾皇后一字一句重复的问了一遍。
只见凌默诚恳无比的点头,兴匆匆的回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