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娘子面嫩的很,不成想荷包都给别人看了。”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嘻哈哄笑。
如果说京城盛行送簪寄情,那么在雍州,女子的荷包才是男女定亲的信物。
四周的人都在称赞裴时臣丹青绝佳,严惊蛰却下意识的开始比对她腰间的荷包和画中荷包的差别。
嘿,这一细看吓她一跳,画上就连她荷包左下角那个小缺角都有。
她蓦然看向三表哥。
裴时臣微微低下头,一副恭顺无良的模样:“我旁的拿不出手,就属丹青之术尚可,但凡见过两眼的东西,心中都有丘壑,只需闭上眼冥思一会就能画出来。”
“这么厉害?”严惊蛰毫不怀疑裴时臣所说的真实性,闪着星星眼:“那等会三表哥画一副春景图怎么样?”
“春景图?”裴时臣疑惑。
“仁兄不是雍州人吗?”一道声音插进来。
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梳着书生头,俨然是个读书人。
裴时臣拱手还礼:“在下是京城人士,不知这春景图是?”
书生笑道,大手往外一扬,热枕的介绍道:“桃花镇上每年都举行春诗会,诗会上除了应景的素面流水席,就属之后的春景图最为瞩目了,若是仁兄所绘的春景拔得头筹,今夜灯会上将有顶大轿抬着仁兄逛遍整个桃花镇。”
说着,书生突然胳膊肘拐了一下裴时臣,闷笑低声道:“咱们桃花镇的轿子宽敞,到时候仁兄请佳人与之一起坐上,观赏夜景之余还能表一表钟情,岂不快哉?”
裴时臣怔了怔,忽而笑了,拱手谢过后抬步往严惊蛰身边走去。
“说什么悄悄话呢?”严惊蛰变转画卷,边好奇的问。
裴时臣目中划过一丝笑意,“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严惊蛰表示怀疑,鼓着腮帮子道,“肯定有事瞒着我,不然为何要背着我说话?”
裴时臣没出息的拢拢衣袖,坦白道:“那书生说若我拿了魁首,就可以邀请表妹一同夜游桃花镇。”
严惊蛰脑中一阵轰鸣,艰难的咽咽口水:“不妥不妥,到底表哥与我男女有别,坐轿游赏会被误会的。”
说着,她就抱着画卷急急的往左边走。
裴时臣上前两步,将少女轻轻拦下,哄骗道:“你我表兄妹,是血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
严惊蛰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嘟囔道:“别人又不知道咱俩是表兄妹,再说了,表兄妹又不是亲兄妹,稍有僭越之处,外人还是会说笑的。”
裴时臣耳灵,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禁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严惊蛰没好气的皱皱鼻子。
“我笑表妹掩耳盗铃。”
裴时臣笑眯眯的盯着面颊红彤彤的严惊蛰不挪眼,一字一句道:“表妹是真心不知,还是心有所明却不愿坦然面对?”
严惊蛰心跳快了两拍:“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
我了半天没下文。
裴时臣笑而不语,径直拉着严惊蛰往席面上走,落座后,裴时臣顺手夹起眼前流过的素面放置严惊蛰的碗里。
严惊蛰食指微动,在裴时臣灼灼的视线下,终究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将素面放进嘴里。
碗底见空,裴时臣却不着急夹第二下,而是倒了半杯温热的桃酿给严惊蛰。
“素面是凉的,表妹少吃为好。”
严惊蛰后知后觉,待回过神来时,脸色一阵变幻,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叹息:“外祖母家阴盛阳衰也是有好处的。”
裴时臣挑眉:“此话怎讲?”
严惊蛰仰头灌了小口桃酿,幽怨的睨了眼身边的男人:“女儿家的事,三表哥知之甚详,想必平日在府中姊妹堆里听了不少吧。”
一股子犯酸的气味铺面而来,裴时臣见状眼中的笑容加深。
严惊蛰被看的心里发慌,哽着脖子道:“我这话难道说错了?”
“错的离谱。”
裴时臣轻点了一下严惊蛰的额头,“表妹怕是有所不知,我与府中女眷其实并不亲热,这些女儿家要注意的事,都是我娘告知我的。”
严惊蛰摸摸额头,有些惊讶,“柔舅母为何跟表哥说这些?”
裴时臣修长的五指来回转着桌上的瓷碗,收了笑容沉声道:“我娘说这些是男人们必须清楚的事,可惜她命不好,没能遇上良人,临死前交代我谨记这些,只待日后我遇上心悦姑娘身子不爽时,能多心疼一些是一些。”
严惊蛰摸摸因喝了温热的酒酿而暖呼呼的小腹,笑了笑道:“柔舅母这话真稀奇……”
说着严惊蛰突然僵住了身子。
“怎么了?”裴时臣脸色一青,着急道,“可是不舒服?”
严惊蛰默默的放下筷子,捂着脸不敢看裴时臣。
见严惊蛰背过身子不搭理人,裴时臣急得无可奈何,只好抬手去掰少女的肩膀,手指无意间拂过严惊蛰的耳朵,热乎乎的,还有些烫。
裴时臣一下明白过来。
这是……害羞了?
思及此,裴时臣大大的手掌用力的将严惊蛰拉过来,拨开少女捂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