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嘟囔道:“你别胡说,三表哥身有公务,岂能因为我的小事耽误。”
裴时臣瞥了一眼嘴皮子快的路文,路文讪讪而笑退至一边,半晌,裴时臣拢了拢衣袖,露出一节手腕搭在桌子上,嘴角挑了挑:“听表妹之言,临去京城前,有事要我帮衬一二?”
严惊蛰等着就是这句话,立马笑得颌首:“今日三表哥离开后,那赵氏女哭哭啼啼的跟我说了好些话,说她们赵家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可怜她爹娘和弟弟尸骨未寒,因而求了我半天,说她想走出深山替家中行孝,这件事不知三表哥怎么看?”
裴时臣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
望着自己喝剩的茶水进了三表哥的肚子,严惊蛰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搓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裴时臣合上碗盖,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山里的人,不管是囚犯,还是卖身进去的妇人,我原就打算过一阵子将她们弄出来,是继续关着还是放行归家,端看他们所为何事,以及身上的罪名重不重了。”
严惊蛰嫣然而笑:“那就好办了,赵芙蓉因何入狱,我最是清楚,当初不过是嘉瑶表姐陷害其罢了,如今能放出来,就饶她一命吧。”
裴时臣定定的看着严惊蛰,和煦的笑了笑,“好。”
饭毕,三人沿着山脚的溪水往下慢走,严惊蛰这回充当起向导,一路上说了好些雍州有趣的事儿,沿途风光无限,裴时臣便有意无意的开口让严惊蛰明日陪他逛一圈雍州,严惊蛰此时心情好,顾不得许多,当即满口答应。
一回到客栈,裴时臣就被守在门外的临川兵喊走了,路文本想留下来听严惊蛰差遣,但严惊蛰却挥挥细白柔嫩的五指:“我这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且去三表哥身边守着。”
见严惊蛰眉间似有困倦,路文便道:“表小姐早些休息,小人去去就回。”
严惊蛰抻着下巴点头,路文一走,脑中的系统爆炸出声:[宿主想什么呢!今天为什么要放过赵芙蓉,为什么不一刀痛快的杀了她,积分啊!宿主不想要?]
“一刀杀死她?我不解恨。”
严惊蛰关好房门,身子一软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不过一个男人罢了,瞧瞧,赵芙蓉想杀我,嘉瑶表姐也想杀我,我倒要看看,临川王是个何等金贵的男人,值得那么多小姐趋之若鹜的追捧,甚至不惜残害他人的性命。”
[说赵芙蓉呢!]系统绿光闪烁,[提临川王干什么?!]
严惊蛰翻身面朝上:“赵芙蓉杀我,不就是因为临川王吗?往大的说,临川王也是我的仇人。”
系统:[……]
“赵芙蓉不会活太久的。”
严惊蛰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赵芙蓉以为念经赎罪就算了事,可惜,偌大的雍州城里,我早已替她选好了接下来要过的日子,你且等着看吧,她将要面临的是比死还要难熬的生活。”
客栈外,裴时臣跟着临川兵来到一处二进的宅院,甫一进去,屋内的临川兵肃然站起身。
“世子爷!”
裴时臣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左侧位置上的临川兵拱手上前,沉声道:“今夜急请世子爷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裴时臣挑眉,临川兵看了看身边的伙伴,踌躇半晌才道:“王爷来信了。”
“哦?”裴时臣拧了拧手腕,似笑非笑道,“莫不是王爷信不过我,特意寄信过来?”
“世子爷多虑了。”那人腆笑两声,“世子爷办事,王爷再信任不过了,这回王爷着急来信,是因为京城出了大事。”
裴时臣闻言坐直身子,心下一沉:“京城怎么了?”
“皇上朝堂突然昏厥,御医看了后说皇上体虚,要静养。”
“就这?”裴时臣深邃的眸子盈满笑意,玩味道:“这两年,皇上不停的进补,可见身子骨补过了头,一时昏厥不是大事,若本世子行医救人,只需劝皇上停了那补药便是,可惜,太医院竟无人告知皇上,你说,皇上不晕谁晕?”
裴时臣犀利的视线一扫,下首的临川兵怵而不敢言,之前说话的临川兵大着胆子道:“世子爷所言极是,这回皇上重病后,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妥,宫中已经隐隐传出继后下毒谋害皇上的流言……”
裴时臣犹自笑道:“小周氏当初不就靠着进献补丸才一步步登上中宫之位的么,怎么,这回露出了马脚?”
“世子爷有所不知,春日宴上,小周后点名要将裴国公府的大小姐,也就是世子爷的妹妹嫁给王爷,众人皆知周家和裴国公府有怨,这时候小周后让裴大小姐入主临川王府,肯定没安好心,再说了,裴大小姐疯魔一事已经不是秘密……王爷一气之下,买通太医院的人晚间给皇上多吃了一颗补药,药多伤身,皇上就倒下了…”
裴时臣垂眸默不作声,那人擦擦汗,急忙补救:“并非是王爷不愿娶裴大小姐,只是您也知道,裴大小姐和九皇子之间的沟沟壑壑…”
裴时臣阖了阖眼,只听那人又道:“王爷信上说了,世子爷只管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裴大小姐勾结九皇子的罪过,算不到您头上。”
听到这话,裴时臣半睁开眼睛,“王爷在信上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