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天,“现在医师还在城北救治昨晚回到绿洲的伤员,请他们过来太费时间。”
“你先试试。”圣人不假思索,向护卫比了个手势,“你照旧去搬救兵。”
如果印扎当真危在旦夕,那么更要坚持双管齐下,珍惜宝贵时间。
护卫点头,疾奔而去。
燕三郎翻开印扎眼皮看了两眼:“越看越像。瞧,眼白全是血丝。”
另外两名护卫凑近一看,果然。“有血丝不稀奇吧?他可是劳累了一整晚。”
“这么多血丝当中,至少有一条会动。”燕三郎提示他们,“看仔细了。”
这两人屏息细看,而后长长“咦”了一声:纵横纤细的红血丝中,的确有一条……不对,是三条正在缓慢蠕动。
这种拟态,真是出人意料。
此时印扎的四肢开始抖搐,像是针扎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况开始转坏。
圣人面沉如水:“能治?”
“或许吧。”燕三郎从怀里掏出水囊摇了摇,旁人都听见里面还有半囊水晃来晃去。
他拧开木塞,离得近的护卫立刻嗅见一阵独特的香气。
“酒?”
“对,酒。”燕三郎指示他二人,“撬开他的嘴。”
他给印扎灌了几大口酒,再按压喉管,迫他吞咽下去。
十几息后,他凑近印扎,嗅到他呼吸当中带出来轻微的酒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就拨开印扎眼皮,两眼各滴入七、八滴酒水。
印扎突然跳了起来。
他原被捆住手脚、放倒在地,按理说挪动一下身形都不容易。可是酒水入眼,这人就蜷身弹了起来,像一尾被丢上岸的活虾。
除了燕三郎,旁人都吓一大跳。两个护卫下意识退开一大步。
印扎在地面上挣扎不已。
他原就长得粗犷,脸上肌肉再一扭曲,看着格外狰狞。
更不用说,他嘴里发出的惨呼声了。
红头崖离其他军营很近,印扎的声音传风传出,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眼看不断有人往这里探头探脑,两个护卫回过神来,严斥他们离去,不得聚集。
他们心里也好生忐忑:“喂,你喷酒到底有没有用?”
“有啊,你们瞧!”燕三郎伸手一指。
两人不看还好,一看就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
印扎居然流出两道血泪,打滚时蹭了半脸,也不知到底是血水还是泪水,红艳艳地触目惊心。
“按住他!”
这两名护卫也顾不得计较燕三郎的命令语气,一人扑脚,一人扑颈,硬生生把印扎按在地上。
少年一手按住印扎脑袋,另一手举着酒壶,要给他清洗眼睛。
但这厮力气实在太大,燕三郎单手也按不住,印扎还张着一嘴大牙要来咬他。
“我来。”圣人见状蹲到燕三郎身边,帮他固定印扎头部。
“多谢。”少年双手都被解放出来,就去撩人眼皮、大量灌入浊酒。
血水一下就被清洗出去。
圣人在边上瞧着,立刻道:“血丝少了。”
印扎眼里的血丝,已经褪去大半。
再冲两下,少年即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