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凑过去就问:“外子人呢?”
她一走近,侍女就举起手来。
“干什么?”千岁莫名其妙,顺道儿还看见她手指上套着一枚玉戒。
戒面暖白,但好像不是真正的羊脂玉?
不过千岁立觉有异:经过数日接触,她早就发现这些陶俑也会像真人女子那样佩戴首饰,但仅限于头面,手上却是干干净净,这大概是因为它们要做的杂活太多。
这种视角,只有同为女子才能把控。
这个陶俑却戴着戒指?千岁立刻反应过来,恐怕那不是普通首饰!
侍女的目光果然落下戒面,见它色作暖白,于是点了点头:“千夫人不打算进游戏么?海神使已经进去了。”
是了,她光顾着找燕小三,倒把海神使抛在脑后。“我有急事要出山谷一趟,转眼即回。到时再参加游戏不迟。我家燕小三呢?”
“燕山长遇到一点麻烦。”侍女见千岁面色一变,当即调转话锋,“嘉宝善可曾供出圣人下落?”
燕三郎和千岁逼供时,千红夫人并未在嘉宝善的房间安插人手,是以不知那里的情况进展。
“供出来了。”千岁一边回答,目光从侍女移到门上。
门已经关上了,屋里就他们两人。
千岁眯起了眼。
侍女正在问她:“圣人在哪?”
“燕小三呢?”千岁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不在,我不说。”
侍女叹了口气:“好吧,我送你去陪陪他。”
话音刚落,所有明珠灯一起熄灭,贵宾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千岁也感受到身体飞快下坠,仿佛自由落体。
不对,是整个贵宾厅都在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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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在黑暗空间安坐片刻,也确定这里当真是空无一物。
唯一陪伴他的,就是自己有规律的呼吸声。
天衡也是安安静静,所谓“圣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燕三郎忽然开了口:“千红夫人!”
四下里静悄悄地,连回音都没有。
“千红夫人!”他又喊了一声,“你说过,但有所求,只管招呼!”
这是千红夫人在贵宾厅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好一会儿,千红夫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想作甚?”
她的声音就在燕三郎耳边响起,摸不清来处。
“我不是幽魂族的‘圣人’,没算计你的修为或者山庄,也不想将你害成重伤。”燕三郎缓缓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但幽魂是。”千红夫人幽幽道,“它就在你身上。我不能再放它祸害山庄,就只好委屈你。”
她话锋一转:“若说不在你身上,它还能藏在哪儿?”
“恐怕是这条项链。”燕三郎手握木铃铛,“它用幽魂一族的圣树之芯制成,或许给‘圣人’提供了栖身之地。”
“哦?真相这么简单?”千红夫人笑道,“那你把项链丢了吧,只要通过我的测验,你就能重见天日。”
她是很讲道理的。
燕三郎沉默了。
他办不到。想交出木铃铛,首先他就要解约!
千岁和木铃铛的契约已经千疮百孔,难以维续。一旦解约,就算千红山庄内法则特殊,千岁不会被立刻封印,想和木铃铛再续约也是万万不能了。
她的修为强大,再不可受天衡束缚。
想到这里,燕三郎心中一动。
千岁这份契约都岌岌可危,圣人与天衡之间的关联呢?
它到现在还能藏身木铃铛,是不是因为这东西用圣树树芯制成,与幽魂一族有天然的羁绊?
千红夫人问他:“怎么,不愿意?”
“暂时解不开。”他、千岁、木铃铛,这三者之间奇特的关系不足向外人道也。
千红夫人悠悠道:“除非你能自证清白。不然我就爱莫能助。”
燕三郎听她有撤退之意,赶紧追问:“千岁呢,你找她麻烦了?”
千红夫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怒气:“她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
那也即是说,千岁没落得和他同一下场,还好还好。燕三郎轻声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猜?”千红夫人显然不打算和盘托出,“你有下半生的时间可以慢慢猜,不急。”
“那么给我弄些吃喝来。”燕三郎老实不客气提要求,“我饿了。”
今天一整天过得跌宕起伏,他从起床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又是跳火山又是斗海神使,水米都未沾牙呢。
“……”
“我是人类,不像神魔可以不吃不喝。”燕三郎的诉求非常朴实,“你再不给我找吃的来,就没有下半生的时间慢慢猜想。”
千红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十几息后,燕三郎前方的空地上突然多出一只食盒。
他打开来,里面有酒有菜,热腾腾地,居然甚是丰盛,连美酒都温得恰到好处。
其实千红夫人也明白,就算燕三郎少了这顿吃喝也饿不死。
老实说,如果“圣人”就附在他身上,燕三郎死了才是最好。
“多谢。”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