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太妃!颜烈蓦然想起,她还在外面。
这种动荡时刻,就算是太傅府也不安全,她可是储君的生身母亲!
他看见弟弟还站在一边,于是走过去道:“还站着作甚,青芝镇的叛乱可不会自己平息!”
虽未声色俱厉,颜焘却觉兄长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暴戾,仿佛火山喷发的前兆。
他从小就怕这个哥哥,赶紧应了一声“是”就往外走。
不过经过颜烈身边时,后者却低声急促道:“找人接玉太妃回来。”
“我这就去。”颜焘点点头,趁机补了一句,“对了,你别忘了拢沙宗的端方长老最近和端木景走得很近,还有清乐伯也掺和其中。”
颜烈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五指几乎要捏进他骨头:“集中精神,你的目标是青芝镇,不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是清乐伯!”
这句近乎于训斥,哥哥将他那点儿心思看得通透。颜焘喉结动了动,低头道:“是!”
不过颜烈紧接着又问:“这个清乐伯,现在哪里?”
“西城署衙。”
“去吧。”颜烈松手,看着亲弟弟大步走了出去,这才招来心腹道,“看好奕儿,今日之内不让他外出。还有——”
“去望江楼,把里面的活人全都拿下,一个也不许放跑!”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惊人的寒气,“我今天就要见到端木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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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通判表面上虽然客气,执行柱国的指示也是毫不含糊,因此约莫是小半个时辰以后,燕三郎的手下共十九人都被带来署衙。
金羽等人见到燕三郎,立刻围了上来:“少爷,没事吧?”
“没事。”燕三郎数来数去,少了一人,“霍先生呢?”
“他一早出去买东西了,还未回来。”
又过两炷香时间,霍东进也来了,开口就道:“快到午时了。”
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句话,可是燕三郎了解他,看出他意犹未尽,因此将他单独拉去厅角,随手布了个结界:“说。”
颜焘留下的侍卫邱林就站在门口盯着他们。邱林只遵主子命令行事,颜焘只说对这些人严加看守,但并没有限制他们在厅内的言行,所以邱林把他二人行止都看在眼里,但动也未动。
他的任务,只是确保这些人不离开署衙。
“突发事件,玉太妃去铁府了。”时间紧迫,霍东进言简意赅。
燕三郎微微一惊:“何时?”
“两个时辰前动身的。”霍东进已经算好了时间,“忍冬都来不及亲自传讯,找了个小乞丐代劳。”说罢扬了扬手里的字条。
燕三郎一看,字条上交代购买不少零食、药物,甚至还要一小罐米酒,看来看去都没有异常,就算被人截住,也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购物清单而已。
“这是我跟她约好的暗语,上面说铁府临时请玉太妃上门,初步判断至少会在那里待过午后。”霍东进随手点了一个词“红瓦窑鸡”,解释道,“这是方圆十里最有名的窑鸡店,距离铁府南大门也就五丈远,因此直接用它指代铁府。”
“忍冬还说,这是铁府有请,特事特批,摄政王才允她们出去,恐怕今天过后都出不了宫。”
霍东进脸色沉肃。
情况不妙啊,新主人燕时初被困在西城署衙里,玉太妃却被临时请去铁府,这么好的解救机会,生生就错过了。
最糟糕的是,错过今日,玉太妃想再出宫就太难了。比起半个月前,现在的安涞城局势动荡,各方势力纠缠不清,足见危险。以她太妃之尊,想出来都会被劝阻。
“两个时辰前动身的。”燕三郎想了想,“那么这会儿她们应该在铁府了。而且说不准何时就得往回走,毕竟王宫里又出了事儿。”
霍东进奇道:“什么事?”
“宣王病危。”
霍东进脸色一变:“现在么?”
“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前,为此摄政王急召颜焘回宫。”
霍东进有些颓然:“那么或许玉太妃已经回宫了,毕竟这是忍冬两个时辰前留下的口讯。”他和忍冬的通联有难度,一直不算十分及时。
“未必。”燕三郎却持不同看法,“玉太妃毕竟是先王妃子,是宫里的闲人,摄政王这会儿忙得焦头烂额,否则不会召颜焘回去帮忙,因此他也未必想得起将玉太妃接回。”
为人上者,就要统筹千丝万缕,那么重要的事提前办,次要或者不重要的事儿铁定就压后。
和宣王病危比起来,玉太妃出宫去铁府简直不算个事儿。
他顿了一顿:“照我看来,玉太妃在铁府逗留的时间说不定反而更长。”
霍东进听明白他话中之意,心跳都一下子加快了两拍:“您是说,我们今天就动手?”
“现在就动手。”燕三郎沉声道,“原计划取消,择日不如撞日。”
原计划是等自己这一行人离城小半个月后,他们再派人潜回安涞城,偷走玉太妃。
可是计划哪有变化快,燕三郎决定现在就动手。
这就要动真格儿了,霍东进都觉头皮发麻,血液一下涌上头部。
“但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