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她是‘我们’?”千岁怂恿燕三郎,“小姑娘挺漂亮的,用来做诱饵不错!”
燕三郎不理她,只对白苓道:“你在这里等消息就好。”
“那怎么成!”白苓瞪圆了美眸,“他们人多势众!”
“对比城主府,海神使也不算人多势众了。”燕三郎冷静道,“再说,我不想分心。”
“分心?”白苓手指捏着衣角,“分什么心?”
“届时,我无暇照顾你。”
实话总是比较伤人,白苓噘了噘唇,也只得道:“好吧。”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一阵骚动。
燕三郎一步跨到窗边,居高临下看去,瞳孔不由得一缩。
白苓奇道:“怎么了?”也想走去他身边瞅瞅。但那头讨厌的白猫抢先一步跳上窗台,往下一看,尾巴就翘了起来。
燕三郎却把木窗半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把猫儿抱开。
白苓赶紧凑过去,从窗隙里往外看,小嘴就成了“o”字型:
街上有一头怪物正在昂首阔步,走得旁若无人。它原本有两个脑袋,可惜现在只剩一个,身形比得过狮虎。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这东西,白苓当然忘不掉:
奈罗。
她眼尖,一下看见奈罗脖子上挂着的项圈,再看那断头,当能认出这就是三天前袭击她和燕三郎的那头怪物——小西。
天热,奈罗伸着舌头走路,颈伤被包扎得严实。现在它只用两个眼睛到处乱瞟,白苓见它目光扫视过来,也下意识缩头,小声道:“这东西是追着我们来的?”
“或许。”燕三郎隐在窗后窥探它。
“谁给它包扎伤口?”这头怪物再通灵,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包扎吧?
燕三郎摇了摇头:
白苓喃喃道:“这些人都不害怕吗?”路上的行人都下意识避开奈罗,年幼的孩子更是被父母抱起,以确保远离怪物。
他们脸上虽挂着恐惧,却不像外部世界的人类看到下山猛虎那样作鸟兽散,只是远远缩在街角,看着怪物一路走过。
燕三郎耳力出众,甚至听到底下有居民窃窃,说的是:“守护神来了!”
是了,萍乡的油饼摊主说过,奈罗经常出没于桃源境内,被当地人当作守护神。只是它每隔几年换一次地方住,过去十年都在萍乡流连,大概潘涂沟的人们很久没见过它了,骤然撞见,都是又惊又怕。
当然,更多人议论的是,守护神为什么只剩一个脑袋了?
“是被人所伤么?”
“不能吧,谁有那么大胆子、那么大本事?”
街边有个五岁孩子盯着奈罗,害怕得直后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他这辈子都未见过奈罗,却本能地恐惧它。父亲将他抱起,哄着他道:“这是我们桃源的守护神,不吃人!”
奈罗也被这边动静吸引,转头过来,定定看着男孩,咂吧一下大嘴。
燕三郎和千岁都不会错过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好美味的小肉球!”
无论是什么东西抑制了奈罗杀戮的本能,它都比这头奈罗要强大得多。
怪物自顾自前行,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但经过客栈门口,突然抬头嗅了两下,似有所感。
少年立刻退开两步。“这东西嗅觉很灵?”幸好现在风向是由街心刮向屋内。
“跟狗鼻子差不多吧。”白猫挠了挠墙,“你打算怎么办,追奈罗还是追海神使?”他们人手有限。
燕三郎沉吟:“它出现在这里,不像是偶然。”
白苓眨了眨眼,他在跟她说话吗:“我们今晚怎办?”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城主府。至于奈罗——”孰轻孰重,燕三郎已有决定,“本地人说它有迁徙特性,它既然进了潘涂沟,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你给它动点手脚,让我们掌握它的行踪。”
“你”?白苓这下子确定,他不是对她说话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白猫就站了起来,一甩尾巴消失在窗台底下。
它离开,白苓一下子挤到窗边,就站在燕三郎身旁往下望。这时奈罗刚好走过客栈下方,她望见一条白尾巴消失在飞檐下。
“它做什么去了?”尽管知道奈罗听不见她说话,白苓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嗓门。
“给怪物定位,以便后头追踪。”怪物来了,就走过窗台正下方。“别盯着它看,它会察觉的。”生物的本能强大,易察觉旁人的窥探。
白苓赶紧移开了目光:“你觉得,它和弥留之境有关吗?”
“不知道。”燕三郎实事求是,“但它或许能带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总要备一条后路。”
白苓美眸微睁:“怎么说?”
“我们进桃源当晚就被它袭击了,你也看见它眼里的仇恨。”
“对啊,我们跟它无仇无怨,它恨我们干嘛?”
“有仇。”燕三郎轻声道,“想来它和桃源外的奈罗群有联系。甚至袭击我们那天晚上,它或许也在现场。”
白苓点头:“是了,说不定它就是来报仇的。因为你杀掉它好多同伴。”
“族群的领袖,个头一般比较大。”燕三郎走南闯北,凶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