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还是?”
如果周大户有福生子的好运气傍身,那么廖青松就很难杀掉他。这和福生子在司文睿手里,燕三郎就觉棘手是一个道理。
这问题,千岁也没有答案。
素手点着纤巧的下巴,她盯着燕三郎发呆。
被那样一双凤眼盯住,任谁都会不自在。燕三郎跟她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终忍不住问:“怎么?”
“你说——”她拖长了语音,“既然有这无往不利的光环加身,司文睿现在最想做什么?我想,他最对付的应该不是我们吧?”
她家小三虽然破坏司文睿劫杀暄平公主的大计,双方结下了梁子。可是深究根源,驱使司文睿定下这一计划的,是他对于王族萧氏的仇恨。
所以,他现在会集中力量对付燕三郎吗,还是……?
燕三郎怵然一惊,忽然站了起来:“你说得对,他的目标是卫王!”
千岁点头:“说不定,他正密谋破坏大婚呢。”
“不。”燕三郎想得更深,“司文睿既然用上了福生子,说不定目标更加远大。”
“你是说?”千岁微一凝神,目光顿时发亮,“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事不宜迟。”燕三郎当即换过衣裳出门,乘车前往天耀宫。
……
此时夜深,天耀宫的宫门已经下钥,外官不得入内。燕三郎连官儿都不是,但他有萧宓钦赐的通行令牌,又说“十万火急”,因此他的请求很快就上达天听。
随后,燕三郎就在四名侍卫的“护送”下,一路通行无阻,最后进到了萧宓的书房里。
少年天子还在挑灯夜战,脸上并无倦意。后天就是大喜日子,他今晚兀自伏案,奋笔不辍。
燕三郎也不得不承认,萧宓的勤勉不下于自己。
他看见燕三郎跨过门槛,才放下手里的奏折笑道:“你来了,看酒!”
小桌上摆着三只酒杯。李公公侍立在侧,不知从哪个暗柜摸出一个酒瓮,斟上美酒。
一时间,酒房里香气四溢。
燕三郎动了动鼻子:“办公时喝酒?”
“漫漫长夜无以提神,不是酒就是茶。”萧宓走过来,随意拣起一杯,先干为敬。
燕三郎这才喝了。
这酒水初时甘甜,到了喉间却转为热辣,待入腹中,倒逼一股热气出来。冬日饮之,一口暖身。
燕三郎品了品,才赞一声:“好酒。”
萧宓得意道:“这是西北的贡酒,据说要反复蒸上好几次,不比你的酒泉差吧?”
“各有所长。”
萧宓又喝了小半杯,才问他:“半夜进宫,有什么紧要事?”
“司文睿可能还活着,并且用上了一样奇物。”燕三郎直截了当抛出结论,这才将自己和千岁的发现与推测说了一遍。
萧宓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到最后沉吟道:“你们担心,他要破坏孤的大婚?”
“这还在其次。”燕三郎摇头,一字一句,“只怕他要弑君。”
这两字无论何时说起,都能炸出惊天动地的效果。
燕三郎接着道:“他以假死来逃脱罪责,顺便倒打我一耙。短时内看似占了主动,但今后再也不能公开露面,否则就要担上欺君之罪。”全天下都知道司文睿死了,他以后若是被人瞧见,萧宓还是能名正言顺治他的罪。“除非他甘心从此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否则他今次进都,就是想要一劳永逸。”
只要萧宓死了,卫国变天,“君”都没了,谁还能治他的欺君之罪?
这厮也真狠,把自己退路都一起斩断。
第823章 福生子的食物
萧宓和李公公一起色变。后者颤声道:“王上,不若寻个由头将怀王一家尽数制服!”
萧宓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自己问燕三郎:“福生子真有那么大威力?”
“我亦不知,无从估量。”燕三郎谨慎道,“只好做最坏打算。”
萧宓让李公公再斟酒水,自己举起杯来,缓缓饮尽。
在这过程中,他的神情镇定下来,不复方才惊讶。
燕三郎得承认,萧宓这几年大有长进。光这份处变不惊的涵养,就比他的兄长还要深厚,可见没有辜负这一千多个日夜的好时光。
“你们在这里稍候。”萧宓起身,“孤要出去一趟。”
李公公赶紧取来披风,为他披上。
接着,萧宓大步离去。
……
燕三郎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千岁看他将那一瓮酒都喝完,才悠悠道:“这椅子坐起来可比家里的舒服么?”
他摇头:“太舒服了,难免生出惰心。”除了王上的御榻,这书房里就没有一把舒服的椅子。
学堂的课桌椅就没有舒服的,孩子们都得挺直了腰背专心听讲。家里就不一样了,软榻可以随心所欲加绒垫,想加几层就加几层。
“哼,歪理。”她从来信奉坐着不如倒着,人得怎么舒服怎么来。
虽然她不是人。
恰在这时,有内侍进门了:“王上召见,清乐伯请随我来。”
萧宓不回书房了?燕三郎只得起身,随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