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出面,那就不是涂家循私仇了,至少明面儿上不是。燕三郎和千岁都觉好奇,不知涂家是如何办到的。
“根源还是出在靳大少身上。”
死了好些天的人了,还能兴风作浪?燕三郎目光游移,和趴在边上的白猫对了一眼。
风二爷抿了一小块绿豆糕,再喝茶润喉:“靳大少死后入葬顺利,但在他坟边倒毙的动物越来越多,起先只是雀鸟,后来听说连野狗都死在那里,还是六七头。他葬的地方离官道不远,有人看见了就去报官。”
“一回两回就算了,后面有人报说秃鹫也死掉的时候,官署终于坐不住了,差人掘坟看个究竟。这一挖之下——”风二爷啧啧两声,“靳大少才死了几天哪,居然就腐得不像样子,连棺木都烂了。”
“腐烂了,这种天气?”燕三郎奇道,“现在可是滴水成冰。”什么东西放在户外不会被冻得硬梆梆?
“就是这么反常。”风二爷搓了搓手,“官署赶紧叫来仵作验尸,结果一验之下就说可能是疫疾!”
燕三郎脸色微变:“疫疾?是肆虐千食国的疫疾吗?”
“仵作也不是千食国人,不敢确定,于是请了刑家和涂家来看。”哪怕知道这包间的私密性很好,风二爷也是下意识压低了音量,“两家都认定,靳大少感染的,就是死人无数的疫疾!”
燕三郎微抽了一口凉气。
第235章 你头一天认识我?(加更)
疫疾终于在南方出现了吗?
“昨天晚上,给靳大少验尸的仵作回家之后就病倒了。这种疫病都是人际传染,官署立刻就下令,将靳大少生前接触过的人都隔离起来。”风二爷摇头道,“所以不止是靳家人,连赌坊都有七八人被抓进去了,据说暂时安置在城东郊的农庄,去年洪水过后,那里几乎没人住了。”
燕三郎想了想,问出了重点:“不是说,染疫三天内就会有症状吗?靳大少都死了十天,他家人要是被传染,现在早该生病才是。”
“在涂家找到解法之前,疫疾一直是中人必死,但就算面对面也未必一定就中。”风二爷知道的内幕多,“再有一则,涂家认为天寒气燥,疫疾潜伏期也会相应延长,未必严守三日之限。所以将靳家人都隔离起来长久观察,才是有备无患。现在上至靳家老太,下至扫地的仆妇,都被关去城东郊的农庄了。”
燕三郎点头道:“也即是说,靳家老太不能再去涂家门口骂街了。”
“对,不能了。”哪怕说起事态严峻,风二爷也忍不住一笑,“并且她现在也不能骂得理直气壮。靳大少很可能是死于疫疾,跟涂家无关。”
燕三郎奇道:“为何上一次仵作验尸都没验出问题来?”靳大少刚从河里被捞出时,家人就请过仵作了,当时并没有查出这种问题。
“据千食国人说,这病初期藏在肺里,藏得很深,除非全剖开来一点一点细细察看,否则其他手段也检测不出。”
燕三郎更奇怪了:“如果只是初期,为何靳大少就死了?”
“或许他自己也发现染疫,怕了,又或者不想传染给娘亲,干脆投河而亡。”风二爷直接摊手:“人死不能答疑,小少爷,你为难我也无用啊。”
燕三郎讪讪一笑。和千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提问很容易就变得尖锐。
他也被她感染了啊。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外传出去?”无论任何时候,疫情的出现都会动摇人心,正常情况下官署应该会先封锁消息才对。风二爷这么坦荡荡说出来,不怕走漏了风声被官家追责?
造谣可是一项重罪。
风二爷嘿了一声:“你我不传,还有别人传呢。你今天是不是刚进城?”
“嗯。”
“那就是了。现在谣言传得满城乱飞,不缺我来添油加醋。”风二爷道,“靳大少起棺时,在边上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他们没长嘴么?再说——”
他抿了一口热茶:“涂家还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呢。”
燕三郎没有接腔,风二爷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很快切换了话题。燕三郎发现这人有个长处,那就是当面对人格外亲近,仿佛可以给你掏心窝子说话,这就很容易赢得他人好感。并且他在城里虽然浪荡,但各种八卦绯闻都打听得门儿清,也有自己的一手本事。
而对风二爷来说,这位石凛石小公子近几月来在春明城热度不减,如果说家财万贯还会被人嫌铜臭,可是他摇身一变成了连容生的门徒,这就给其他羡慕嫉妒恨的人都封了嘴。
连大师的弟子,可不是有钱就能当得上的。
现在,已经鲜少有人真正将他当作孩童来看了。风二爷也接到家中要求,与这位石公子好生结交。
两人一边吃茶一边聊些春明城的八卦,当然是健谈的风二爷主说,燕三郎充当合格的听众。这样又聊了小半个时辰,风二爷邀请男孩有空到风家作客,这才散场。
走出茶楼,燕三郎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看来,靳大少生前和瘟神接触过。”他有些不甘,“可惜,已经招不来靳大少的魂魄问个清楚。”
阿修罗的招魂本事,千岁还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可是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