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和白猫互视一眼,眼里均有讶色:“时间,地点?”
“他四天前就消失了,家人找不见,以为他又输多了出去逃债,没太当回事。结果昨天浚河船工从水里捞出一具浮尸,身体仍然肿胀,面目依稀可辨。官署通知靳家老太太去认尸,听说老太太哭晕过去,被人搀回家里。”
看来真是靳大少了。燕三郎问:“请仵作验尸没?”
“请了,还不知结果如何。”
白猫懒洋洋地嫌弃:“这死法好无趣啊。”
燕三郎想知道的却是:“靳家人有什么反应?”
“报官。靳家老太被送出署衙时还在连哭带嚎,周围人都亲眼所见。她说,凶手一定是涂家。”从千食人抵达春明城至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终于有好事者挖出了涂家与刑家的夙怨,并且这两家对付彼此的态度,无疑也坐实了这个传言。于是乎,靳家老太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老太太还没糊涂,她这样控诉,自有她的道理。连黄大都道:“或许真是涂家吧?毕竟他们暗中对付了靳大少。”
靳大少解决了刑家的住房难问题,重新修葺过后的莲汀墅非常气派,向整个春明城彰显主人的身份与实力,这也深深扎痛了死对头的眼,让他们迁怒于靳氏。
燕三郎一直暗中观察靳家,再说靳大少是个逮住一切机会高调的人,获知他的情报都用不上鸿雁飞书。
卖宅之前,靳大少原本的确打算悔过自新,他在靳家老太面前赌咒发誓,自己再去烂赌就不得好死。
不过赌瘾可不是那么好戒的,尤其祖宅卖掉之后手里银钱充裕,涂家再使人暗中勾他。靳大少心里的瘾虫痒得慌啊,一天不去,两天不去,第三天就抵不住了,到赌场里小小试水了几把。
原本他还抱定主意,要是输光手里那十两银子就拍拍p股走人,再也不进。
哪知道,轻而易举就赢了。
靳大少待了几个下午,赢多输少,手里的本钱很快就从十两变成了一百两。
第218章 失踪
赌徒赢钱都是洋洋得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靳家老太喊他去训了几次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再没放到心上,反而吹牛自己时来运转。靳家老太明白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训到自己胸口发堵也干脆不管了,只把卖宅的钱悄悄藏好。
好景不长,靳大少的好运气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月,后面起起落落,这两个月来又不得意了,一直是输多赢少。
赌坊的人得了涂家的示意,让他小赢多亏,狠狠削他一笔钱就要接着给点甜头尝尝,让靳大少以为还能翻本。
这么一来二去,原先赚的千余两银子早都亏进去不算,他又不知不觉砸进去一千多两。
十来天前,靳大少还因为欠债太多,被赌坊扣住,着靳家老太拿钱来赎。这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靳家老太脸面尽失。
现在靳大少死了,靳家老太认定是涂家想害儿子不成,派人下了毒手。
可她没有证据。
千岁听到这里就问:“城里各家都是什么看法?”
“我们听见街头巷尾热议,什么古怪论调都有。”至于大家族是怎么议论的,他又走不进人家,听不到。
燕三郎摇头:“九成不是涂家所为。”
黄大微愣:“为何?”他倒觉得涂家下手的可能性很大啊,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动机充分!
“涂家如要杀他,早就下手,何必花上几个月时间钓他回赌坊赔钱?”千岁笑道,“这种大家族习惯了软刀子杀人,哪有你想象的简单粗暴?何况靳家没落,就剩个败家子和老娘相依为命,涂家杀之何益?弄他们个倾家荡产也就算出气了。”
涂家在春明城有身份,要脸面,犯不着杀这种人惹麻烦。
白猫伸了个懒腰:“靳家还未没落之前,靳大少也干过欺男霸女的混帐事儿,说不定那时候的仇人找上门来。”
燕三郎轻轻嗯了一声。
……
燕三郎对靳大少的命案抱以高度关注,甚至去找了鸿雁传书打探消息。
过了几天,案情终于被一点一点拼凑出来。靳大少的死因就是溺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
因为他从水里被捞起,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落水。
鸿雁飞书收集到的情报,也只有这么多了。燕三郎按了按脑门儿,千岁在一边道:“线索太少,根本查不出来。”
燕三郎何尝不知?可他也不知为何,心里隐约觉得惴惴,好似有什么事要落到自己头上。
若是用算命的说法,那就叫不祥。
他将这种异感说与千岁听。
她破天荒地没有嘲笑他,而是一脸严肃道:“既如此,我们接下来小心行事。修行之人偶有心血来潮,都很灵验,你要学会利用。”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消息传来。
这不是官府查证到的,而是鸿雁飞书采集来的。燕三郎一听就明白,为何官署没有采信了:
靳大少毙命当晚,有个邻居说他听见隐约歌声从河边传来,就在靳大少被捞起不远的地方。
那声音很悠扬,很悦耳,可惜太飘渺,若有若无,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