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怎样求他,他都一定让你输在春宁大典上!你现在去百般示好,不过自取其辱!”说到激动处,咳个不停。
玉桂堂要是败走春宁大典,苏玉言就再也逃不出他陈通判的掌心,届时,还不是任他要搓圆就搓圆,要搓扁就搓扁!
所以,刘向远是一定不会被放出来的,至少在春宁大典之前不会。
苏玉言不说话了,轻轻帮她拍着后背。
他心里最后的侥幸,被这几句话击得支离破碎。
石星兰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底也是难过得很,这时就低声道:“我还有一法。”
苏玉言目光顿时亮了:“什么办法!”这等关头,就是死马也可以当成活马医。
“其实,我写了不止一个本子。”石星兰微微笑开,眼里满是柔光,“其中有一版是靖国女皇临终的自刎戏,那会儿已经没有娄师亮了。你可以将刘向远的戏份剔除,把前戏转接到这一版上,也很连贯,并且独角戏居多。”
独角戏多,意味着配合导致的失误更少,毕竟留给玉桂堂重新排戏的时间太短。苏玉言最擅长的便是这种,他先是一喜,继而一忧:“女皇的最后下场谁也没能亲见,一直是众说纷纭。如果这场戏不足以令人信服……”春宁大典的观众,身份、地位、眼界、眼光都不同以往,不像普通平民看戏图个乐呵,触碰这种秘辛固然能在题材上抢分,可要是遭人反感,最重要的印象分反而大打折扣。
“放心。我寻到真正的靖国秘史,上面详细记载了女皇末路,每个字都是真的!”石星兰眨了眨眼,“其实我更喜欢这一版的本子呢。”
靖国女皇壮志未酬、英年早逝,她是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留恋离开这个世界。石星兰看到她的结局时泪流满面,仿佛在这故去百年的女皇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苏玉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喃喃道:“好兰儿,要是没有你,我该怎办是好!”
石星兰眼里一片酸涩,但她很快将泪意憋了回去:“随我回家拿本子吧。”说这话时,她心底闪过千岁和燕三郎的身影。要是没有这两人提醒,这会儿她和苏玉言就该束手无策了。
“再不要去找陈通判了。”她额外叮嘱一句。
“拿到本子,玉桂堂的人马就马上出发。”苏玉言沉声道,“赶到苍山以后,至少还有六天时间,可寻一地秘密排演。陈通判的手,伸不到那里去。”
他们要火速离开,再不给陈通判刁难他的机会。
苏玉言搀着石星兰出去,胖嫂就候在外头,赶紧服侍两人上了马车,往石宅走去。
玉桂堂在城南,离石家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苏玉言临行前交代众人尽快收拾,午时前在城东门集合。
时间宝贵,他再耽误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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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翟大夫家中有事,放燕三郎半天假。
他还想多睡一会儿,但白猫一早就闹着要吃鱼丸,并且指定要脆丸张的招牌丸子。
猫都喜欢吃鱼,但这只尤其娇贵,又不耐烦剔刺,所以想了个偷懒的办法。
张家出品的丸子,除了比别家贵一倍以外没有别的毛病。与无良商家以次充好、多放面粉不同,张家脆丸所用的原料地道,用的是云城外湖特有的脆鲩鱼,鱼肉剔骨剁成泥,还要用木棰反复敲打上劲,棰够一个时辰,这样制出来的丸子才会弹牙爽口。
雪白的丸子在清泱泱的鱼汤里滚上两滚,再撒两颗嫩绿的葱花儿……
这时男孩已经拎着鱼丸往回走,白猫在他肩上用力踩了两下:“快点回家,我饿了。”
软软的肉垫摁在肩膀上,力道如同按摩,燕三郎头也不回:“很舒服,继续。”
白猫想挠他脸,爪子伸到一半缩了回来,鼻子头动了两下:“好浓的烟臭味儿,哪家着火了?”猫鼻子灵得很,这可不是煮饭烧柴的气味儿。
燕三郎皱眉。一人一猫已经快到家了,拐个弯会先经过石宅门口。
再往前走几步,千岁又道:“石宅里面乱成一团。唔,我听见有人喊‘走水’。”
燕三郎顿时大步飞奔。
果然转过弯角,他望见石宅上方冒出浓浓一股子黑烟。到得这样近,连他都能嗅到浓浓的焦臭味儿。
他想也不想就从小门钻进。守门人也去提桶汲水了,没人管他。
燕三郎对石宅的布局亦很熟悉,这时照着烟柱升起的方向冲去,心却往下沉:“看这方向,有两处着火。”
石家在云城只是中等商户,宅子算不得很大。他冲入垂花门,照着千岁的指示进入内宅搜寻。中间又有许多人来回奔跑,提水灭火。石家下人基本都认得燕三郎,这会儿也无心阻拦他。
着火的有两处,一是书房,二是石星兰的闺房。黑烟从门窗里滚滚而出。清水浇上去,火势也不见减弱。
怎会这样巧,石家别的地方都没事儿,单就女先生的宿处和书房着火了?燕三郎想起藏在这里的东西,问千岁:“我该上哪里去找?”
“书房。”
燕三郎当即舍下石星兰的闺房不顾,往庭院更深处冲去。
奔出七八丈,他就伸手拦下一名家丁。
这人手里提着满桶水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