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泳池一边加水一边放,到微积分,有些知识在生活中可能用不到,但头脑是通过来回练习越锻炼越好用的。安歌只有一个建议,“养成找规律的习惯。”
偷笑吧,八十年代英语教学是初一从ABC开始,高一仍在“马克思怎么学习外语”。只消过十几年,公认1500个英语词汇量的水平,不够资格在一线城市当4岁孩子。
徐蓁只在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闷的哀嚎。
冯超则主要是继续自学高二课程,看书-做题-回到课本及延伸课外书熟悉解题思路-做题巩固。
要说有什么小问题,他和徐蓁相反。徐蓁需要背诵的内容不行,但做题敢想敢冲,用老师的话来说有灵气。冯超则略为循规蹈矩。不过高考考的还是基础为多,千军万马,只消比大部分人错得少就是胜利。
对徐蘅安歌也有课外作业,从一二三往下写数字,到出错为止。每天一次,努力比前一天写得多些。
这是培养专注力。用冥想对徐蘅来说没用,她是无底水桶,这头进去那头出去,心无挂碍睡得呼呼呼。在吃饱和吃好的前提下。
中午徐蓁吃得很少,连向来吃得快离桌快的爷爷也注意到了。
安景云停下筷子,“胃口不好?”
桌上新鲜做的菜只有红烧鱼块,其他是年夜饭吃剩的鸡和肉。初一早上汤圆,中午面条,晚上炒了两个蔬菜。初二、初三开始消化囤的年菜,扔一锅煮成大杂烩,像毛毛这嘴叼的,向来吃几口意思一下。但大女儿不挑食啊?那就是身体不舒服。
徐蓁摇头,“吃饱了。”
“不可能,刚才舀饭就少,才几口的饭。”安景云挟个蛋饺放到徐蓁碗上,“早上起来就做作业背单词,用脑也消耗的。”她再挟块鱼给徐蓁,“多吃鱼聪明。”说话间筷子不停,又翻到两个油片一只鸡脚一大块走油肉放她碗里,想想还得加筷蔬菜,“光吃荤的对身体不好,白菜好,放了一个月,菜杆子变甜了,精华浓缩了。”
“妈,我真的不饿。”
安景云每挟一样,徐蓁无力地抗拒一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安歌低头悄悄笑。
她从来也不羡慕也不向往母亲百分百的疼爱,就是因为这些。
午饭后徐蓁撑得坐不住,拖着一只脚在房间里沉重地踱步,每次打嗝都直冒酸水,而且还是夹杂着鸡鸭鱼肉的杂味。
“我错了。要不是一下子减少饭量,妈妈不会注意我吃得少,不会挟那么多菜给我,我不会比平时吃得更多。”她后悔极了。
“不吃不就得了。你挟出来扔掉,见你坚决,妈妈就知道你是真的不饿。”
“那怎么行,妈妈会伤心,她一片好意。”安歌的意见,徐蓁一口否决。
So?你们俩互相理解爱护,别人也没办法。
看安歌的表情,徐蓁就猜到她没说出来的话,不由辩解道,“你让我背单词背课文,我虽然不想,但我也做了。”
“不不不,我这里是可选项,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做。”
徐蓁傻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大姐,毛毛跟你开玩笑,她知道你不是真的不想学。”冯超帮徐蓁解围。
徐蓁连忙点头,“我自己想学。”她拿起写着单词的纸,贴墙站着举到眼前,读了两遍,深深叹口气。
都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在她看来关键是下一句:学海无涯苦作舟,重点是“苦”!
已经贴墙站,离悬梁刺股也不差多远。
徐蓁晚上十一点多才跟上磁带里的语速,一个字也没错,一个字也没漏。
安歌裹着被子坐在被窝里听。
等她点头表示通过,徐蓁眼眶红了,“考个年级前百名够进地方医学院了吧,协和什么的根本没想过。我干吗大年初三背英语。”
安歌也困啊,睡了一个多小时被叫起来听背书,眼睛都是勉强撑开的。
打着呵欠,“快睡,明天有新的要背。”
徐蓁躺倒在床上不想动,“英语真的不行,我可以多做一张数学卷子。”
“坚持三天,买十卷《七龙珠》;坚持五天,再买十卷;坚持十天,买全套。”
徐蓁猛地坐起来,眼睛亮闪闪,“你还有钱?不是借给妈妈了?”
安歌又是一个呵欠,“爷爷给的压岁钱你花光了?”
“我给了妈妈,妈妈不是要买土地建公司那台旧挖机吗……”
安歌摆摆手,打断徐蓁接下来的苦口婆心,“我给妈妈的钱不是借,是投资,要有管理权要分红的。反正我就是这样子,很晚了,不要再说。你要不要《七龙珠》?”
在再坚持两天,和十卷《七龙珠》之间,徐蓁摇摆来回,眼看安歌又睡下才下了决心,“要!”
这人哪,任谁都摆脱不了需求。要跟徐蓁说为了建设四个现代化学习,她肯定“好啊我愿做一颗螺丝钉”。但要说为了后天的一套漫画书,总共四十八小时的事,徐蓁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初四下午四点徐蓁就把当天的份背出来,到初五下午一点过了。
她兴高采烈,连疼都不怕了,催着安歌上街买书。买书是附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