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把徐蘅和儿子凑一对。
胡晓冬是有病,但脑子没坏。平时在家寂寞,徐蘅经常来做伴,处久了肯定有感情。这不,两人结伴出走。
徐蓁听完,简直怀疑人生,才多大啊!在她认知中,徐蘅会一直被养在家里,父母在的时候父母养,父母走了她和安歌接手养。
“阿姨,你瞧不上我家二二,我家却当她是宝贝。她哪点不好?学历比冬冬高,现在就能挣钱,她心肠好才来陪冬冬。要说谁配不上谁,我家可是书香门第!从我家老太太起就是读书人!”
噼里啪啦数落了胡晓冬的妈一顿,徐蓁赶紧回头找他们一起去找人。
当着方辉和冯超的面也不好说这些,“胡婆婆已经找了派出所民警帮忙。我们分头再去找找,冯超跟我一路,往北去。方辉你骑车带着毛毛,往南找。”
还好这俩特征明显,一个拄拐,一个外表跟平常人不一样。
“不管找没找到,六点在胡家碰头。”徐蓁看了下手表,定了个时间,“注意安全。”她吐出口长气,“社会太复杂了。”
第一百章 麻烦
现在没扩建, 三环五环的规划还没影, 十年后的各种新村眼下还是稻田, 骑着自行车一小时能绕老城区两个圈。
徐蓁的凤凰是新车,平时徐正则保养做得好,链条、钢圈吃足油, 这会带上一个冯超也没问题, 车轮转得飞快,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方辉没动,安歌也没动。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先去胡家。
得问个清楚。是一时起意, 还是想好了有计划的;有没有带钱,带了多少钱。
胡晓冬的妈被问得哑口无言,把他俩带进儿子房间, 红着眼睛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想,问他也不讲。”
虽然是男孩, 胡晓冬的房间挺干净。老篾席,褪色的毛巾毯叠成小方块, 轮椅靠墙放着, 桌上有几本教科书, 是徐蘅用过的。书旁有一筒刚开封的巧克力糖,两颗糖滚在桌上。抽屉没锁,零用钱归在纸盒里, 按票面大小理好的一叠。
安歌一眼看出, 纸盒是徐蘅折的, 钱的整理也是她的手法,全是强迫症患者安歌教出的工工整整。
胡晓冬和徐蘅出门的时间巧,只有一个买菜回来的阿婆远远瞧见。一前一后,像吵了架,胡晓冬低着头猛走,徐蘅在后面哭着追。
安歌翻了下书,见到两行字,猛的一沉,“走!有头绪了。”
徐蘅曾经说过几次胡晓冬想去看入海口,可惜交通不便。假如一个人不想成为别人一辈子的负担,离城三十多公里的入海口是个归宿,还能满足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胡晓冬虽然温和,但少年就是少年,这种满腔满心“天地间何必有我”的委屈,安歌懂。
不要说值不值得,对不对得起父母给的生命,一股浊气上升,哪管得了许多。
下午两点多走的,每小时算他们能走四公里,估计刚走到第一个乡。
方辉踩得飞快,去城外的路渐渐空旷。
“停、停。”
安歌跑向路边的一个小卖部。过了会回来,眼睛亮晶晶,“没错。不过我推测有误,他们身上有钱,在城里坐了黄包车,省了不少时间。二姐在这买了两根冰棍,还问了路。”
在跑路这件事上,徐蘅不但不傻,还很厉害。
安歌梦里,徐蘅第一回 独自跑到外婆家,才十二三岁,穿着双拖鞋不声不响上了辆过境的大巴到了海市,凭着童年隐约的记忆摸上了门。这头安景云傍晚发现人不见了,还在满城找,那头海市的电话到了,卫采云见着人吓了跳,赶紧通知,免得安景云和徐正则着急。
这速度,很多普通人都比不上。后来她大了更是到处跑,直到有回被人在背后推了把,从自动扶梯摔下造成肠扭转,并发先天巨结肠动了大手术伤着元气,才歇了逛、吃的玩心在家窝着。
到入海口是一条直路。虽说尘土飞扬,但不怕路上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