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做手工,流行什么就做什么,从雪碧瓶编花到中国结;有阵子迷过十字绣,绣了大面幅的“富贵荣华牡丹图”给徐蓁做墙上的装饰。
安友伦摇头反对,“不行,那不是帮别人,是趁人之危给别人添麻烦。”
安信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卫淑真勃然大怒,“好你个安大少,对外人不好意思,对自己人倒很说得出口!我妈是天生的老保姆?!要不是毛毛特别聪明,我真不想她辛苦一辈子还要带孩子!你安大少瞧不起我,但我妈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
安友伦莫名其妙,不过扪心自话,这话确实一针见血。他潜意识中觉得徐蘅也是老太太的曾外孙女,既然这么喜欢毛毛,那么再搭个徐蘅也不是问题。
见他哑口无言,卫淑真冷眼相对。
客厅的人都静了,还剩徐蘅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发出呵呵两声笑。
第十九章 人情味
徐正则出院的那天,安景云准备了一桌菜招待卫淑真等人。
李勇把安歌和安娜先送过去,一个放在自行车的前档,一个坐在后座,一路晃晃荡荡骑着。
一边骑,他时不时确定两个孩子的安全。
“娜娜?”
“在-”安娜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也不管她爸看不看得到,“人没摔下去、脚没卡钢丝里,还在。”
李勇嘿嘿地笑,也不怪女儿说话无礼,又问安歌,“风大不?吹着难受吗?”
安娜抢着替安歌回答,“就这么点路,能有什么事。”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是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从那头全是卖吃的,到中间的百货公司,靠近徐家这头的有布店、小日杂店,还有卖文房四宝的,熙熙攘攘人不少。
李勇兴致勃勃给安歌做“导游”,“这条街以前全是安家的产业。咱们门口不是有条河吗,家里还有船,想去哪就能去哪。海轮下货,转运到驳船上,十几条连在一起,拖回家门口。”
“外婆和外公在两个地方,怎么认识的?”仗着童言无忌,安歌问了好奇已久的问题。
“咳这个……你们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李勇刚说完,腰里被亲生女儿捅了下,安娜不满地说,“卖什么关子嘛。”
李勇笑着说,“外公家以前在城里也有产业,开着好大的厂。外婆在厂里做事,然后认识了。”
“我们家很有钱?”安娜小脑袋瓜泛起另一个问题,“那爸爸你家呢?”
小孩子就是容易打破砂锅问(纹)到底,李勇愁眉苦脸地说,“小祖宗,在家你可别说这些,咱们家以前很有钱,现在可是光荣的工人阶级。爸爸家么,是标准的无产,逃荒过来的,只剩爸爸一条光棍。”
安娜沉思了一会,“那我们要回老家吗?”
李勇被口水呛了下,“咱们家就在这。”他自觉打开了一个不得了的盒子,天知道给孩子留下啥印象,万一给老丈人知道,又得大发雷霆,赶紧转移话题,“毛毛,风大吗?”
“爸爸-你问过了!”安娜提醒道,“你是不是老了?外公经常说年纪大了容易颠三倒四。”
“是是。”李勇偷偷抹把冷汗,低头发现安歌抿着嘴在笑,不由尴尬地笑笑,“娜娜,你对我不太友好。”
“噢,好像是。”安娜不好意思地说,“王老师说过我,她说我太暴躁,要尊敬父母,别对父母大吼大叫,不然不给我小红花。”
“我们家的事要她管……”一听外人嫌弃女儿,李勇有些不高兴,“下次我跟她说说。”
安歌更乐了。从安友伦、安信云到李勇,对安娜都是如此,自家孩子没错,如果有错,肯定是别人的。更难得的是,安娜除了碌碌无为之外没啥毛病。但如何定义“成功”?能够身心健康到老,也是成功的一种吧。
“毛毛啊,这两天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明天他跟你们去城里买零件。你记得请五阿姨多费心,陪着好好讲价。”
“嗯!”
对徐正则的手艺,安歌有信心。在技术方面,那可是全城最灵的头脑、最巧的手。就是别的方面不开窍,或者说懒得烦心,不懂拒绝人,更不懂把自身条件发扬光大,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从某种意义来说,是美德。只是……跟现实格格不入啊。
安歌踏进大院,立马注意到井边老榉树上满是红的绿的毛毛虫。没受过电子设备伤害的视力,真是看啥都纤毫毕现。安娜也是如此,尖叫一声捂住眼睛,偷偷从缝里再看一眼,又尖叫一声,抱住李勇大腿,由他遮着头抱到徐家门前。
“怕的是你,每次闹着要来的也是你。”李勇嘀咕道。
这回安娜是一声欢呼。
大院的另一侧院子里晒满了吃的!
芝麻糖、花生糖、熏青豆、毛豆荚、笋丝毛豆,一样样放在直径一米来宽的竹匾里,家家都有。除此之外,小竹篮里还晒着西瓜籽、南瓜籽和梧桐籽。
“炒熟了可香了。”安娜指着梧桐籽对安歌说。
李勇还得回去接徐蘅,匆匆交待两句就走。
安景云忙着弄菜,两个小毛头自有邻居招呼,尤其安歌,受到了热烈欢迎。
嘴里有块芝麻糖,左手右手一手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