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几天夏刚同夏骏一起回来了,村里人就再也说不出闲话了。
原本看着平平无奇的夏刚去了一趟首都,这才几个月时间,人就大变样了。原先夏刚的话少,人看着有些憨,现在的夏刚依旧话少,可眼睛里都是神儿,待人接物也大变了样 ,不仅嘴甜会说话,方方面面的礼数都让人感觉舒服。
夏骏就更别说了,出去一年,同村里的后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腊月里本该是置办年货的时候,可李桂仙买的年货并不多,还拉着家里的板车给亲戚们家挨个儿送过去,亲戚们问是不是真要走,李桂仙也没再含糊,直接告诉了大家走的日期。
回龙坳的人可以说是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老叶家这一家子,就是凭借娶了个好媳妇,这下是全家都要跟着发达了啊!”
叶泠回到家的第二天,村里人就发现停在叶泠院子门口的那小汽车,羡慕极了,好多男人和小孩都围着看,有心上手摸一摸,又怕把叶泠的小汽车给摸坏了,只能干瞪眼看着过了眼瘾。
叶泠出去同街坊邻居唠了一上午,把自己带回来的特产给各家小孩分了分,等到傍晚就窝回了炕上。
看书虽然心累,但应酬也不容易啊,那些人要么是话里话外都冒着酸气儿,要么是想方设法地暗示她给在首都找个工作,可比看书累多了。
打除夕这天开始,叶泠就窝在家里看书,过了年的初一到初五也没怎么出门去,两个孩子想出去玩就出去,她也不圈着,可两个孩子又不是傻的,玩着玩着就察觉到变了味儿,很多人都想从他们嘴里套话……这还有啥好玩的?不如回家跟着他-妈一起看书!
初五那天,老叶家的东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分两批走,叶泠先把夏刚和老两口、夏巧儿和夏润儿送去了关东市,李桂仙不敢坐飞机,担心飞机飞到一半掉下来,只能坐火车慢慢走,把这一大家子送走,叶泠这才回回龙坳接上了夏骏和夏凯、夏旋父子三个,一家人决定开车走。
国道上有了南北跑的大货车,但不算多,叶泠在夏骏和夏凯、夏旋父子三个面前充分展示了自己‘狂野女司机’的一面,原本从关东市出来开到沈城得十个小时,她这次只开了七个小时就到了,全家在沈城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往京城赶。
等叶泠的车停在一品泰和时,杜玉梅与李桂仙这对亲家总算见上面了,两个人一见如故,叶泠和夏骏领着两个孩子进门时,杜玉梅和李桂仙正聊得火热。
杜玉梅说,“亲家!你给我支的这个招真是太及时了,要是我家河子真能今年就把婚事给解决了,你家俩闺女的婚事都不用担心,泠子的小姑子,放在首都也是抢手的,一排青年才俊等着咱挑呢!你和亲家公长得都好,生出来的四个娃一个比一个俊,都不愁找对象!”
李桂仙谦虚道:“哪有哪有,我和骏子他爸就是普通水平,还是亲家你和亲家公长得好也会生,把泠子生的和仙女儿似的。河子也长得好,脸长得就和画儿一样好看。”
叶河在一旁生无可恋地站着,见叶泠进门来,他就好似看到了救星,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窜到了叶泠跟前,“姐!姐!姐!今年有啥活儿,你给我安排,我不想在家闲着。沪上那边用我去不?我可以常驻沪上的。”
叶泠饶有兴致地看着杜玉梅和李桂仙互捧,见叶河窜过来,问,“咋了,今年打算让你去京畿之地,把准备了小半年的纺织业办起来。让刚子去撑,我怕顶不住,你带着刚子一起去,等刚子彻底锻炼出来,能在那边独当一面之后,你再回来。”
叶河立马转过头去同杜玉梅说,“妈,你看我姐给我安排了活儿,不是我不想找,是我没空找。”
杜玉梅冷笑一声,“你婶儿说的方法费事吗?根本不费事!不就是让你抱着个猪油坛子上街跑一圈儿?我现在就去准备猪油坛子,你今天就给我跑,绝对耽误不了你姐给你安排的事儿。”
叶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脑海中浮现起昔日在回龙坳见识过好多次的场面——那些适龄但没找上对象的男男女女都会被家里的长辈撵着去抱个猪油坛子满村跑,跑的时间越长,据说就越能感动上天,月老也就会越早地给这人安排婚姻。
猪油是荤油,抱着猪油坛子跑,其实就是‘动荤’,同音‘动婚’,意思是让婚姻动一动,别让那红线一直像是个死结一样一动不动。
对于‘动婚’这件事,吃瓜群众自然是喜闻乐见,可当事人简直羞耻得抠脚,恨不得当天就收拾东西逃离这个世界。
叶泠之前在回龙坳时,也吃过不少大龄男女‘动婚’的瓜,这会儿自家亲弟弟突然就变成了‘瓜的生产者’,她吃瓜心大起,憋着笑安慰道:“河子,这没啥,就是想让老天爷给你牵一条红线,有啥好笑的?你的岁数也确实不算小了,姐在你这岁数的时候,都有夏旋了。”
叶河:“……”他绝望极了,“姐,你当初不是还痛我说,结婚这事儿不用急吗?遇到了就好好的,遇不到也没必要心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这话是你说的,你怎么就忘了?”
叶泠忍着笑道:“我是觉得不用急,可咱爸咱妈急啊。抱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