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啸阳别看只是个高中生,经历也绝不简单。他是从十三岁才被接回韩沃森身边,此前一直由韩沃森派人秘密训练,小小年纪就精通枪支格斗,不但是计算机高手,还精通多国语言,有上过地下擂台创造连胜的记录,手上更沾染了人命。
“地下擂台,那是什么?”萧如斯眼睛一亮。
郁琅似笑非笑地睨她,你就只关注这点?
萧如斯抿了下唇,保持安静,示意他继续。
韩啸阳这个人大概是从小被迫见识了太多黑暗面,所以整个人很偏激,传闻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好。但这样的人更可怕,一旦失去了理智,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萧如斯和他几次对上,更伤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这些时日尽量不要单独外出,不要乱跑,我会多派些人盯着韩家的动静,也会往学校附近都派人手巡查,不要再激怒韩啸阳了知道吗?”郁琅紧盯着萧如斯,等着她的回答。
“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烦郁警官了。”萧如斯眨了下眼,身子歪了歪,低声道,“不如我们合作,既然韩家父子都不是好人,我愿意协助警方取了他们的命,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是吗?”
杀了,就一了百了。
“萧如斯!”郁琅忍无可忍地敲了下她的头,“你以为自己是谁,整天喊打喊杀的,当你自己是天下无敌吗?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就该过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卷入麻烦中,让人担心。你如果该再乱说一个字,我就将你带回警察局锁起来,让你提前体验一把失去自由的滋味。”
郁琅真的是担心,刚才萧如斯说起取人性命时的轻描淡写和漠然,仿佛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让他怀疑这孩子心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萧如斯摸着头,她很久没有试过被人打头了,此刻还有些目瞪口呆的怔然。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要依法守法。说,你的法制道德课是不是白学了,考试及格了没?我看很有必要再学一遍。”郁琅冷冷地道。
萧如斯眨了眨眼,这种感觉很新奇,还是第一次有人用管教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她放下手,忽然倾身靠近,一瞬不瞬地看着郁琅:“郁警官,是在担心我吗?”
郁琅推开黑不溜秋的小头颅,风姿优雅地翘起腿:“是啊,我担心你误入歧途,有一天亲自拿手铐铐你,好意思吗?”
‘啧’,萧如斯老实地坐好,她承认自己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社会,行事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江湖习气,我行我素!
“看在郁警官担心我的份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主动出手,但是要是对方欺到头上,那就不要怪我了。”萧如斯唇边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按照韩啸阳的尿性,也许她根本用不了等太久。
萧如斯骨子里某种东西让郁琅胆战心惊,好像一个控制不住就会破土而出,择人而噬。
郁警官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希望能多灌注萧如斯一些正面的东西,不致让人行差踏错。
叹了口气,郁琅道:“我先送你回家。”心里筹算着要从哪里抽调警力,防范韩家人保护萧如斯。
“好吧!”萧如斯按了按肚子,腹谤了一声,郁警官还真是小气,都舍不得请她吃顿晚饭。
萧如斯着实安份了几天,等待着韩家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报复,意外的一连还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而韩啸阳一直请假没有返回学校。
直到这天,她接到了‘榆林村’萧荣打来的电话。
对萧荣这个假堂弟她还是喜欢的,到了B市后就写了信给他,信上有自己的电话号码,万一有什么可以方便联系自己。
“姐,我是借隔壁王叔给你打的电话。”萧荣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有人来这里问你的事,还把道观翻了一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
萧如斯莫名,道观穷得老鼠都不来,除了道长的牌位一无所有,对方想找出什么东西?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挂了电话,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韩沃森一行自然是找不出想要的东西,又风尘仆仆地回了B市。
等梳洗完后,他才有心情关心儿子的境况。
韩啸阳的状态很不妙,他对萧如斯的杀心不减,就一直饱受折磨,短短几天下来人瘦得不成样子。
他也不肯信张柯的那一套,什么排除杂念平心静气,除了杀了萧如斯,他心头的怒火才能平息下来。
“父亲,你什么时候动手为我报仇?”韩啸阳躺着病床上,他已经虚弱地脸束缚带都拿掉了,原本俊逸的面容像是苍老了十岁。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韩沃森却没有理他的责问,而是反过来指责他,“啸阳,你要战胜它,难道你要一直受它的控制吗?这样,我将来如何放心将事业交到你手上。”
不管萧如斯用的是什么手段,本意是要压制人心底的恶意,那韩啸阳就不能屈服,否则要学张柯和王洛吃斋念佛吗?
他一向是这样,对韩啸阳这个儿子高要求。
韩啸阳忍着不接歇的疼痛,再次问:“什么时候杀了萧如斯?”
韩沃森摩挲了拇指,半晌道:“萧如斯还有用,现在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