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着,旁若无人。晨来听见母亲说其实就是找点儿事做,不然每天在家对着老蒲,我怕我会抑郁……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提早入学、一路直升进大学,比同班同学小了两岁多。偶尔大家开玩笑说她神童,她都想,什么神童,不过是想早点离开家才更努力读书。
早离开一天也好。
对母亲来说,大概是能离开半天也好……
“那好吧,先试试看。”晨来很有保留地说。
蒲珍和柳素因还在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才问她:“你刚说什么?”
晨来瞪着她们,把空碗递过去。
“再给我一碗肉。”
那袖扣晨来一拿就拿了好几天。她只轻松了一天,又进入到连轴转的日子,等缓下来,发现国庆节假期都快过去了,她也没能把袖扣送出去,而罗焰火竟然也没派人来取,更别提亲自出现了。不过这倒也不是说她还真盼着他亲自来取。
这天好容易轮到她下了夜班,下决心一定要东西还给罗焰火,果然就收拾利落出门直奔了博时。
距离她上次来,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盛夏,豪雨。
急忙慌促地赶到博时艺术中心,又被一个紧急手术召回,仍然急忙慌促地离开……
晨来从地铁站出来,走了一段路。看着路边悬挂的巨幅广告,和灯箱上印制的宣传图,她意识到这时节该是罗焰火一年中最忙碌的时间段之一。
她站在博时广场入口,判断了一下,没有去艺术中心,直接奔了行政大楼。
远处艺术中心门前的通道上一辆接一辆豪车停下又开走,工作人员忙碌地接待宾客,想来都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显得行政楼这里门可罗雀,也更显得她这个步行而至的访客特别。
晨来想着自己没有预约就过来是有点莽撞,不料距离大门口还有段距离,站在门口的保安员就冲她微笑点头,很礼貌地问她来做什么,是不是预约访客。
“没有预约。罗焰火先生办公室怎么联络?我有东西交给罗先生秘书室。”晨来说。
心里念了一句这么彬彬有礼的保安员,明明说着话非常温和,可是就让人觉得像堵难以逾越的墙……她的归还失物行动,不会要败在这堵漂亮的墙前面了吧?
“请问是不是蒲医生?”保安员问。
“是,我是蒲晨来。”晨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请您稍等。”保安员一侧脸,冲对讲机说了句“蒲医生到了,联系罗总秘书室”,然后他请晨来进门,说:“罗总秘书室这几天都有交代下来,您到了,会有专人接待。我请同事来带您过去。”
晨来点头谢过他,总算走进了大门。
果然另外有位眉眼清秀的工作人员过来,请她去接待室稍坐,说罗总秘书室很快有人下来。并不多话,将她送到,给她上了咖啡,就退到一边了。
晨来坐在沙发上,并没喝咖啡。
尽管这咖啡香气四溢,闻起来就知道比她今天喝过的任何一杯“药”都要好。
接待室像只玻璃盒子,从没有遮挡的这面墙看出去,正看到大厅中央的摆饰——巨大的太湖石叠出了群山,四面环水,瀑布垂落,树木青葱,美不胜收……假山前方悬挂的长方形画框,一端悬在半空,一端垂落在地面,望过去,就是一幅宏大的山水画。
晨来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室内假山造型做得如此规模已经很令人震撼,更何况还这么美——她抬起头来,环视四周。一层层的玻璃走廊上,不时有人经过。走廊墙壁全是书架,垒得满满的都是书。这更像是一个图书馆,而不是办公楼——那些书应该不是装饰品,因为有人在翻阅、拿取。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一个个子矮矮的、脸圆圆的年约三十岁出头的女子走进来,开口就说了抱歉让蒲医生久等了。
“不会。”晨来欠欠身。
“我是罗总的秘书 Terresa,这是我的名片。”Terresa 将名片交过来,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摞轻巧的小画册,最上面是两张邀请函,还有一张访客名牌。
晨来看到访客名牌,不禁想到上回在医院里见到罗焰火时,自己坚持要看他的身份证明……她看了 Terresa,笑笑,先将袖扣交给她。
Terresa 办事很仔细,核对了物品,将一张写好的信笺给晨来看,“这是罗总写的收据,交代我给您。抱歉,他这会儿走不开。”
晨来匆匆看了一眼,将信笺放回信封,拿好。“谢谢你。”
“谢谢您才是。这是两场小拍的邀请函和资料,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Terresa 微笑道。
晨来点头。
她是没有这个计划的。
“抱歉我还有别的工作,就不陪您去了。我们有其他同事随时可以帮您。”Terresa 轻声说。
“不耽误你。”晨来忙说。
Terresa 亲自送她出门。
晨来走出十几米去,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下手里的这几份资料。果然是小拍,一个专场是扇面,一个专场是杂项……她看着拍品目录,杂项专拍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