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输了,今天跪下给你磕仨响头;你要是输了……”
老孙有意停顿了几秒,觉得这样更能制造些威慑的效果,“你要是输了,今天就给我收拾铺盖走人!”
宁馥挑了挑眉,“君子一言,”
老孙喷出唾沫星子,“驷马难追!”
老孙放话的时候,被临时征做侦查排专属食堂的院子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大伙那个兴奋啊!
从夫人到了白马山,这一天天的热闹,还真就没断过!
甚至包括那些正因为老兵油子老马一席话,而新生动摇的人。
他们也在围观之列。
老孙喊人把他从山下带回来的药材取来一些,然后一样一样在院中的大磨盘上摆开。
“按顺序,把药材的名字写下。”
两人各取一张纸。
有山匪在人群中嚷嚷,“老孙,你这就不厚道了吧!”
“就是就是,咱们又不识得这些草药,更不识字,写的对不对,还不是你说了算?!”
“再说了,药材都是你进回来的,人家就算都认出来了,你们不也是一样打平手嘛!”
孙尚谦理直气壮,“那这么着,算我出题考你,你只要都能答上来,就算你赢;你要是有一样答不上来,便是我胜。这总可以了吧?!”
山匪们被他几句话绕糊涂了。
宁馥淡淡一笑,“可以。”
孙尚谦立马提笔,将正确答案写下。
为保公平,还特意叫了两个略识得几个字的山匪来做见证,一人拿老孙给出的“标准答案”,一人拿宁馥的“试卷”,两厢对照。
一共十样药材。
“当归、大血藤、番木鳖……”
前面七八样,两张纸上的答案尽皆相同。
孙尚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每对一个药名,他的脸就难看一分。
——她怎么会都知道?!
——这些药材,就连他自己也不大记得学名,还是因为去县城里进药的次数多了,这才分得清哪个是哪个的。
“……女贞子、独活。”
最后一个药名刚报出来,孙尚谦就“哈”地一声尖笑。
“装得再好,果然也要露出马脚!”他大声吩咐另一个山匪道;“把正确的答案告诉她!”
山匪对这手中字纸念道:“……女贞子、羌活。”
孙尚谦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果不其然!
看面皮儿听话音儿是个厉害的,实际还不是个绣花枕头?
松了口气的孙尚谦孙“大夫”立刻就飘上了天,瞬间将自己刚才的焦虑紧张抛到了九霄云外。
“——收拾行李吧,今儿天色还早,早点动身,省得走得晚了,让山里的狼叼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的宁馥os:真的,不要动不动行此大礼好吗
第144章 重振河山(10)
两个山匪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孙尚谦笑容抑制不住的得意,就连面颊痦子上长出的一根毛都跟着他面部肌肉的运动微微颤抖着,表达出充分的喜悦和满足。
“不过是侥幸读些医书吧,让你把前边儿几个都蒙对了!”孙尚谦干脆找了个条凳坐下,戴翘起了二郎腿,“结果竟是连羌活都不认得!”
看他的样子,是打算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等着宁馥立刻收拾行李走人了。
山匪们鸦雀无声。
老孙是个傻的。
这可是大当家张灯挂彩娶的媳妇,是二当家的救命恩人,是白马寨新立的侦查排的头儿!他要是知道宁馥的这几重身份,可不敢这么跳腾!
可是……
难不成,宁馥真的不会多少医术?
在山匪们心里头,并没有什么中医西医的分界,更不了解医学体系的不同。他们只看谁能治好病,谁能辨出药来,谁就更像个医生。
宁馥会缝人,可却认错了一味药。
老孙虽然平时不一定看得好病吧,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他开的药也没把谁吃死过。
人群中又蔓延开一阵窃窃私语。
也有几个在这短短几天内彻底被宁馥收了心的,用凶恶的眼神瞪视着孙尚谦。
要是他们,立时反悔又怎样?!就算打了赌,只要你拳头够硬,脸皮够厚,不认就不认!
孙尚谦翘着二郎腿,还要再催促几句,便听那宁馥开了口。
语气平静,没有半分起伏。
“孙先生确定自己没将字写错?”
孙尚谦闻言便要跳脚——他虽然读书不多,做这个大夫也是为了生计,根本没什么悬壶济世的理想,但生平最爱装个文化人。
他这名字就是自己改的,从前他的本命也是一样的读音,不过是“上签”两个字。
他那迷信的父亲在他出生前跑到庙里求签,签文是“出将入相,身心俱正”八个字,据说是上上签。
于是他就得了这个名。
但后来他家几遭变故,他独身一人流离失所,成了江湖游医,这“孙上签”的名字确实少了几分文化人的气运,影响他塑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