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悠跑动的时候,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还能维持住满面的笑容,对白漓道:“白姑娘,与你这样我追你赶,让岁某十分激动。”
他不仅激动,他还兴奋……
男女之间的你追我赶,原本应像风儿恋沙一般浪漫。
到了白漓和岁悠这里,就变成了风驰电掣争第一……
白漓已经对他的无耻免疫了,索性看准时机,猛地一个回马枪。
见白漓扑来,岁悠躲都不躲,打开宽阔的胸膛迎了上去。
白漓冲到他面前时“唰”的躬身,一个鞭腿就把他踹倒了。
岁悠浑身上下都没用力,才会被她轻易撂倒,腰间的藏宝锦囊刚好松动,里面的东西顺势就撒了出来。
“挂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岁悠从师傅那儿得来的藏宝锦囊中,原本应该放着兵器,珍贵的典籍,又或是其他秘宝。
然而里面流出的东西让白漓简直是额头青筋暴起!
木杯,头绳……就连她穿破了,在半路扔掉的布衫,都被他捡起塞进了锦囊里……
“岁悠!”
白漓一直就纳闷,自己怎么总丢东西,原来贼就在眼前!
岁悠不慌不忙的爬起来,把东西一件件的收了回去,还笑着对白漓道:“锦囊的绳子没系紧。”
“你还笑!你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白漓蹲下身就开始拣,她方才没仔细看,如今细细看来,居然连她脱落的头发都有!
“你、你拣这些东西做什么?”
拣她的杯子和绑头发的布巾她还可以理解,要头发做什么?
趁着白漓惊到手停下来的功夫,岁悠连忙将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塞到了锦囊里。
听到白漓问她,岁悠笑着道:“白姑娘……真想知道?”
白漓:……
岁悠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姿态,让白漓直接炸了毛,瞪着大眼睛道:“说!”
岁悠摸抚手里的发带,将它贴到脸侧,轻声道:“岁某……”
白漓打断他:“不用说发带!我就问你,拣头发有什么用?”
不用岁悠说,白漓都能猜出来她的那些物品的用途。
倚岁悠的习性,不是经常拿出来嗅一嗅,就是手伸进锦囊里摸一摸,说不定还能用她的木杯喝喝水……
岁悠想了想:“头发,岁某还没想到要如何用。就是丢了太可惜,便拾了起来。”
白漓:“……岁悠,你知不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毛发即使掉了,还会长出来新的。”
岁悠一脸无辜:“岁某自然知道。”
“那你拣这个做什么!我每次沐浴,头发掉的像水藻一样,难不成你都要拣起来?!”白漓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修为有成的真人,会拣别人的头发藏在锦囊之中。
说出去,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估计都没人会信……
“自是不同,这是白姑娘与岁某两情相悦前掉的头发,不瞒白姑娘说,岁某确实攒了不少。”
岁悠内敛的笑了笑,像兜售水藻的商人一样,从锦囊里拿出了一绺头发。缎子般的秀发用红绳绑好,看起来已经攒了一些时日。
白漓呆立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关于“两情相悦”的理解,还是先问这绺像是要拿来做法事的头发。
“你,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们是两情相悦了?”白漓决定还是先问他这个问题,顺便从他手里将头发抢了过来。
岁悠想了想:“不是两情相悦,那是情有独钟?心有灵犀?”岁悠干净利索的将这个问题带歪了。
白漓懒得跟他费唇舌,作势就要将这缕头发丢掉。
岁悠抿了抿嘴唇,黑溜溜的瞳仁就那么望着她,见白漓看他,他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
白漓深吸一大口气。
心想,明明是他做的不对,他像个癔症一样,连她的头发都要拣!
可看他这么可怜巴巴的,白漓愣是狠不下心来扔。
白漓索性把头发往他身上一甩,烦躁的道:“随你便了。”
岁悠为何会拣她的东西。
说简单点,就是喜欢她罢了……虽然喜欢的方式有些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
如兰全程站在一边,当自己是个假人,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付息不明白,挠了挠头,问如兰:“师妹啊。”
如兰“啪”的捂住他的嘴,凶巴巴的压低声音道:“别问,问你也理解不了!”
……
如果一个人偷东西被发现,正常情况下,这个人会控制自己的这种偷窃行为,并以此为耻。
然而,岁悠显然不被列分为正常人的范畴。
或者说,遇到跟白漓有关的事情,他就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迷之执着。
当岁悠光明正大的指着白漓用过的杯子,问她:“白姑娘若是不用了,可以给岁某吗?”
白漓先是顿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岁悠的心路历程。
他是怎么从一个露馅了的小偷,进化成伸手就要的乞儿。
“真人,小女有一事想问。”
白漓语气难得平静,岁悠笑着道:“白姑娘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