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不是没想过给外孙房里添俩人,陪房丫头也好,还因此事特意给周云砚写过书信。
周少将军的回信是,边关黄土漫天,不适合女子生存,他一年之中有大半都在外出兵,军营里更是禁女眷,还是不要给他安排房里人了。
眼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他堂弟房里都添丁了,老太君坐不住了。
刚巧,李太傅这边有了结亲的意向。
周将军和老太君衡量一番,他们周家在朝堂上始终保持中立,既不拉帮结派,也不去给谁当靠山。
这太傅家也差不多,就算两家结姻,也不会惹了圣上的猜疑和不喜。
这才有了周少将军归京一事。
老太君的意思是,不用多,云砚归京三日便足够。
对八字,下聘礼,先把这婚事订下,明年开春再办喜事。
这厢,遁地虎还在不停的拍着爪子。
“这、这……”
要他来说,这周少将军真是冤枉。他压根和这只树精没有什么,只能说命运弄人……他命不好。
但凡这树精再晚个几十年开灵智,或者他奶奶老太君少听点情爱戏码,事情都不能发展到今天这步。
“你在磨蹭什么?”
树枝一寸寸的拉长,血仙的身子又趴回到了树干上。
墨玉般的瞳仁毫无温度的盯着肥硕的土鼠,舔了舔嘴唇,红红的唇瓣亮晶晶的。
被血仙这么盯着,遁地虎肚子上的软毛都立起来了,心一横,道:“小的这就去!”
真是要死了!这树精谈情爱,为何要波及到他?
这周少将军也真倒霉,回来订个亲,新嫁娘马上就要没了!
血仙趴在树上歇息了片刻,坐了起来,她轻轻抽动鼻尖。
奇怪,这将军府中周云砚的气味甚是淡薄,仿佛他人并不在府中一般。
遁地虎四爪着地,在地道中快速的奔跑,约摸着已到太傅家时,他先是挖了个小洞,悄声无息的从地下向外面窥探。
一股香气从外面飘进了地洞里,遁地虎仔细看了看,这应是伙房。
“你说,咱们太傅这下子不就得罪了将军府吗?”
两个烧火婆子在灶台前说着什么,遁地虎听到“将军府”三字,停下了动作,屏吸聆听。
“那可不呗!这眼瞅着八字都要对完了,大小姐跟人跑了!这传出去,太傅的脸都得被丢光!”
左边的烧火婆子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后说道:“哎,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
“什么?不说不说,你快说。”右边婆子八卦的凑近耳朵,催促道。
“我听说,大小姐是跟那家的小儿子跑了!”
“那家?”
两个婆子心照不宣的对了个眼神,左边的婆子接着道:“就不知咱们老爷怎么抉择啦。”
“这都私奔了,人家将军府哪还能要。虽然是庶子,好歹是丞相家,也算可以了。”右边婆子砸吧砸吧嘴,略带品鉴的说道。
洞里的遁地虎:“……”
跑了?
那也就是说,他不用去掳人了?
以防万一,遁地虎还是走了一趟太傅家的主屋,去探了一下虚实。
正院房中,太傅正一脸愁容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太傅夫人坐在雕花木椅上,眼睛望向关得严严实实的纸窗,一言不发,就像一个不会言行的木偶般怔愣。
“我就说,萧淑与丞相家的那个庶子走得太近!让你看着点!可倒好,她说去诗会,你就让她去?!都要结亲了,不在家里备嫁妆,去什么诗会!这下好了,人没了!你是没看到昨日周震的那张脸,都想把我砍了!”
一日前,将军府。
女儿私奔了两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李太傅没办法再偷偷找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跟周家道出实情。
周家上下都以为李太傅是为了亲事而来,周将军,也就是周云砚的父亲周震听到通传,立即派小厮去叫少爷来正厅,与他未来老丈爷多打几次照面。
周云砚此次归京只有三日的期限,今日太阳落山前,就要返程了。
周震严肃的面容难得露出笑脸,在正厅满脸喜意的迎接客人。
就见未来亲家李太傅一脸愁苦的走了进来,那两步走得,下盘无力,虚无缥缈,竟像个软弱的小娘子般。
这是怎么了?
前日周云砚归京时,周震带他去李太傅府上走动过,那日李太傅还不像今日这般虚弱。
周震哪里知道,他带周云砚去拜访的那天夜里,李太傅的嫡女李萧淑就跟情郎私奔了!
第3章 3、周云砚
面对周震壮硕的体魄,逼人的气势,李太傅战战兢兢,两腿瑟瑟的将实情道了出来,说的时候,心中不住的大骂孽子!
他这女儿从小就刁蛮,因是嫡女,便宠爱有加,处处都随着她心意,没想到酿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周震一听,虎目一瞪,粗声道:“莫非你家女儿与丞相家小儿早就有交情?”
太傅不敢直视周将军的眼神,吞吞吐吐的嗫嚅道:“这、也不能说有交情,就是……一同去过诗会。”
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