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并未反客为主, 任凭她灵巧地撬开自己的唇齿。
少女气息如兰, 已不复最初的紧张与生涩,吐纳自如间攻城略地,身躯相贴,隔着寝衣, 她的温热与柔软烙印在感官中,他情不自禁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
青丝微凉如缎,呼吸纠缠却似春暖花开。
结束的时候,时缨微微喘息,却执着地问道:“如何,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好的回忆了?”
“是。”慕濯笑了笑,嗓音却愈发染上几分低哑,“但阿鸢,你可知晓,人都是贪得无厌的?”
时缨平复呼吸,抓住他放在她腰后的手,忍着羞怯,带他探进了自己的衣摆。
“昨天你说欠债还钱、要跟我讨要赊账,我摸过你的腰,现在给你摸回来,能否满足你的‘贪得无厌’?”她说着,整张脸已经灼热宛如火烧,他指腹和掌心的茧子蹭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引得她一阵颤栗,她却没有躲,抬眸望向他,“这样够了吗?你梦里的那个我,肯定不会……”
话未说完,身子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床榻。
后背触碰到柔软的被褥,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跳再次鼓噪起来,但旋即,她伸出手臂,坚定地环上他的脖颈,再度将唇瓣贴在了他的嘴角。
只要他能忘记那个不堪回首的噩梦,她愿意做任何事。
而且……她原就打算与他当真正的夫妻,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是他,她都不会畏惧。
想到顾珏在她耳边悄声说出的那句话,她鼓足勇气,手指绕到他身侧,解开寝衣系带,旋即尝试地探入了他的衣襟。
熟悉的触感,却似乎比往日滚烫,她的指尖渐次向下,从胸口滑落至腰腹。
“阿鸢……”慕濯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晶莹红润的樱唇,低声笑道,“你会吗?”
“我……”时缨动作一顿,昨日走马观花看完的东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她不想临阵投降,至少气势不能输,于是原话奉还,“那你会吗?”
“听他们说过一些,却也仅限于此,都是纸上谈兵。”慕濯坦然承认,却是趁着她偃旗息鼓之际,先一步解开了她的寝衣和腰间系带,“但无妨,就像亲吻一样,多试几次总能学会,你其实颇有天分,比起在荣昌王府的时候,已经算是突飞猛进。”
时缨望见他眼中戏谑的笑意,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一时分神,衣衫已如昙花绽放般散开。
雪覆莹白,似是月光洒落,指尖所过之处,却如烈火燎原,将一切焚烧殆尽。
细碎而温柔的亲吻落在光洁如瓷的额头,蜿蜒而下,在唇边长久流连,短暂的窒息令她昏昏沉沉,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抚过身躯,就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重复她方才所为。
最后,他做到了她没有完成的事。
指节小心翼翼地去往那片隐秘之地。
她禁不住轻吟出声,本能地收紧双腿,却适得其反,瞬间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殿下……”她眼角沁出水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不受控制地打颤。
“换个称呼吧,”慕濯俯身吻去她的泪水,“今夜我不想做岐王,只想做阿鸢的夫君。”
“夫君。”时缨从善如流,却未能让他手指的拨弄停止,想到他曾经提到过的表字,又忙不迭道,“……子清。”
慕濯微微一顿,轻声应下,清晰地感觉到理智的防线渐次坍塌。
幔帐垂落,红烛长明,窗外月隐星稀,晚风拂过庭中桂树,摇落一地芬芳。
时缨只觉自己整个化作一汪湖水,仰头看着他,不禁抬手轻柔地描摹他精致如画的眉眼与轮廓。
昔日清透眼瞳变得深不见底,额角已然被汗水浸染,却依旧耐心与她周旋,生怕伤到她分毫。
穹顶倒扣、银河垂悬,意识朦胧间,她仿佛看到江南连日不绝的雨,缠绵悱恻,打落满庭海棠,忽而又望见北疆辽阔无垠的天空,她策马疾行在茫茫平野,几乎要乘风而起。
许久,她闭上眼睛,回抱过去,放纵彼此的体温与气息肆意交缠。
长夜未央,灯火阑珊。
时缨早已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隐约听到有人进来换水,恨不得将脸埋到枕头底下。
慕濯将她拥入怀中,扯过衾被裹住,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颈边。
她黑亮的长发散落在枕上,衬得肌肤白皙如雪,眼眸水色浸染,唇瓣娇艳欲滴,整个人透着迷离与妩媚,好似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
梦里场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躺在他眼前,雪白胸口随呼吸起伏,昭示着她的生动与鲜活。
她的目光缠绵悱恻,尽管羞怯万分,凝脂般的玉臂却贪恋地攀附在他身上。
“……现在呢?”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落在耳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诱人,她固执地望着他,问道,“你可以忘记那个梦了吗?”
“忘记了。”他一笑,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拂开她脖颈间被汗水打湿的长发,“疼不疼?”
时缨摇摇头。
以前贵女们相聚,背地里会聊些私房话,她听已经出阁的同伴说,这事又累又痛,但为了尽快有个孩子,只能咬牙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