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濯轻笑出声:“敢做不敢当吗?怕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想摸哪里都可以。”
什么叫……想摸哪里都可以?说得她好像是个登徒子。时缨尴尬得无地自容,飞快换完药,拢起他的衣服,命令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睡觉,不许再说话。”
慕濯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得,都快烧熟了。
他言听计从地躺下:“有事一定要叫醒我。”
被褥暖热,残留着她的香气和体温,他紧绷许久的心弦渐渐松懈,很快睡了过去。
帐内陷入安静,时缨走到桌案前,将文书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随后,她去了趟宣华公主那边。
宣华公主得知自己遇袭的前因后果,震惊之余,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期待,她虽未明言,时缨却一清二楚,她指望着皇帝会因为北夏背信弃义而终止和亲。
消息已经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在皇帝下达指令之前,她至少可以暂且待在灵州了。
傍晚,营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灵州刺史听闻前线有异动,疑似和亲受阻,连夜乘车至此,带来一封书信。
“陛下知晓殿下不愿委曲求全与北夏求和,特地派人嘱咐下官,如若宣华公主未能顺利离开灵州,便要将这封信交给殿下。”他双手递到慕濯面前,“陛下的旨意是,和亲势在必行,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切莫冲动行事,挑起两国战争,陷黎民于水火。”
慕濯面无表情地接过,信件的落款是五月末,和亲队伍离京之前,皇帝就留了后招,似是唯恐他阻挠此事,要求任何人不得抗命。
“这可不是我抗命。”他冷笑,“是北夏袭击和亲队伍,妄图嫁祸给灵州,借此挑起战争。人家都骑到头上了,陛下还执意要‘以大局为重’,君令臣从,我自然无话可说。”
灵州刺史脑门冒汗,闻言如释重负,趁热打铁道:“那么还请殿下莫再耽搁,翌日便让宣华公主启程吧。”
“急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打算代替公主去北夏。”慕濯收起信纸,反问道,“北夏态度未明,倘若和亲队伍离开之后他们故技重施,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担待得起吗?”
“下官不敢。”灵州刺史连忙低头,又道,“不知殿下决计如何?”
“我已派人往北夏传信,要求他们予以解释,如果他们并没有十足的诚意,”慕濯话音嘲讽,“还请陛下三思,上赶着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究竟是否明智之举。”
灵州刺史哑口无言,内心叫苦不迭。
从这里到北夏国都路途遥远,单是往返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月,更遑论加上双方在此期间的扯皮周旋。照这样下去,宣华公主猴年马月才能抵达,他该如何向皇帝交待?
但岐王占理,他也不能枉顾公主安危,逼迫和亲队伍出发。
只得耐心请示道:“殿下是否已经派人前去送信?”
“还没有。”慕濯不假思索地回答,“战事刚歇,我这儿有很多军务要处理,送信得往后稍稍,你若实在等不及,就自己去写。”
灵州刺史:“……”
让他一个刺史给北夏传信,也太抬举他了。就算他愿意代劳,北夏皇帝估计都不屑看。
“那……下官告退。”他行了一礼,“殿下如有吩咐,可随时传唤下官。”
他铁了心要留在营地,厚着脸皮一天催个三五遍,让岐王尽快给北夏传讯。
“你不回去吗?”慕濯意外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和你的人住,只能委屈您老人家到自己的马车上过夜了。”
“……”灵州刺史忍气吞声,“是。”
出了帐篷,灵州刺史打听到宣华公主的住处,适才回到车中。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去拜会,皇帝在另一封信里交代他,宣华公主柔弱心软,如果岐王油盐不进,不妨从她那里入手,劝她主动向岐王请辞。
灵州刺史走后,时缨回到帐中,听罢他的来由,默然叹了口气。
她心知慕濯也拖延不得太久,或许不等北夏那边给出答复,长安就会派人前来施压。
然而谁都未曾料到,第二天半上午,几名北夏使臣登门求见。
询问过后,竟是北夏太子遣来,为国师的行为致以歉意,并派遣军队迎接宣华公主入境。
安顿了他们,时缨去见宣华公主,慕濯独自来到林思归的帐篷。
“太子?”林思归嗤笑,“那小子果然坐不住了。我前脚刚离开王庭,他就尾随而至,恐怕只等着我失手,再跳出来充当好人。他向来看不惯我,认为效法汉人的典章制度是种耻辱,巴不得他父亲早日翘辫子,他登基……不,是做回他的‘可汗’,重新推行漠北原本的部落制。”
慕濯道:“我记得你昨日说过,他并非主和派。”
“没错,殿下也知道,北夏人嗜杀成性,怎会有‘主和派’?”林思归一笑,“他不过是想趁机除去我罢了,他笃定我已落入敌手,凶多吉少,便与你们讲和,待回去之后,再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横竖我死了,随行的人马也全军覆没,说什么还不是由他?”
他略作迟疑,低声道:“殿下,我有一个计划,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