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彤点头应了。院子里是众人谈笑声,不知说到什么,一下子哄笑作一团。
答应了顾容华下午要陪她逛东市,用过午饭后顾令颜便起身离开。
来做客的小娘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顾令颜落在后面等朱修彤送她。经过池边时,朱修彤猛地刹住脚步,轻呼了一声:“呀,你找我要的作画用的绢帛我忘了给你。”
叮嘱了顾令颜在垂柳旁等她后,朱修彤带着绿衣匆匆往回赶去拿。
午后日头正盛,顾令颜最怕晒的,连忙退到了一株榆树下头乘凉,漫不经心地盯着湖水,目光随着几只鸟儿移动。
湖心有一座小亭子,需要划船才能上去,宫中太液池也有这样的凉亭。顾令颜胡乱想着,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树干,眼角无意间瞥到一片玄色。
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有声音唤她:“令颜。”
顾令颜深吸了口气,僵着身子缓缓转过去行礼:“殿下万福。”
她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然,还有几分尴尬。落在徐晏的眼中,就变成了脸色苍白。
“你……”他努力想了一会,轻声问她,“前些天上林苑的事,你可有受惊?”
那日之后,俩人再没见过面。徐晏忙着整顿东宫,担心错失时机,今日才有了点空闲出宫同人议事。顾令颜也没有进宫,更别提去东宫看他。
“一切都好。”顾令颜抿了抿唇,“多谢殿下挂心。”
她面色越冷淡,徐晏心里便更加的烦躁。明明都已经因为伤心到以泪洗面了,还非要在他面前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
“殿下还是先看看自己的伤要紧。”她想提醒太子管好自己就行,别老问别人的事。
想到长安城的那些传闻,徐晏心底蓦地软了一下。不过短短一两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并不自在。
以前觉得是束缚、是累赘,可等顾令颜没来找他后,才知道早就习惯了她在身边。
“三日后是我……”
不待他说完,顾令颜行了一礼:“殿下出宫定是有要事,殿下先去忙吧,阿彤也出来了,令颜该走了。”
说完,她便迎着朱修彤来的方向,提着裙摆小跑了过去,白皙的脸庞被太阳晒出了一层酡色:“阿彤,你把东西拿到了?”
徐晏霎时噎住。他以前嫌她不够懂事,总在他有公务在身的时候烦他。可现在她主动提出让他先去处理政事,他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似乎怎么都不对劲。
三日后是他生辰,以往每年生辰,顾令颜都会进宫找他,每次送的礼物也都不一样。譬如前些日子被他摔碎的那个镇纸,就是她前年送他的生辰贺礼。
他都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送的,还是昨日问万兴才想起来。
以前她还有送过印章、孤本,次数最多的是她自己作的画。
她的背影轻快明媚,像初升的朝阳一样。徐晏凝着看了片刻,想上前两步,却又蓦地顿住。
一时间,竟是不敢出声喊她。
第22章 之前用来做过镇纸送人……
午后的风带着燥意,即便是从池面上拂来的也没有减轻多少。
顾令颜脸上红扑扑的,比上好的胭脂颜色更娇艳。路过徐晏身畔时,她没做丝毫停留的跨步而过。
风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馥郁,徐晏望着她的背影滞了一瞬,久久不能回神。
她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脸上的笑也更加的明艳。
“殿下,那个虎形镇纸还是没能找到一样的。”赵闻出现在他身后,轻声禀报。
徐晏挥了挥手:“拿去将作监,让人照着做一个出来。”
赵闻吃了一惊。他家太子何时变得这么勤俭节约了?身为太子,徐晏虽不算奢靡浪费,但所用之物五一不精致,寻常东西根本进不了东宫。
努力想了一会,赵闻还是不敢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恭恭敬敬应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人走了,徐晏方才深吸口气,放松下来。面前的池水被风吹起层层褶皱,他视线凝在上面良久,眼底涌现出几分不耐。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今日刚到朱家他就知道顾令颜也在,那日他想着等顾令颜来找他、问起他在上林苑的伤时,他可以对她好一点。可左等右等,她就是没来过,他便打算过来给她一点暗示。
也不知道她琢磨清楚没有,徐晏略略拧起眉。算了,三日后是他生日,她总归会来的。
就跟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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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回来了。”明亮宽阔的殿宇内,响起少女活泼欢快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天真娇憨:“阿彤姐的新院子好漂亮啊,屋里的画看上去都是名家所绘,就是没盖印章,我还瞧见阿颜姐了。”
朱贵妃正在练字,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她:“嗯?什么样的画?”
七公主咬了咬唇:“有鱼荷图、双柑斗酒图、芍药图一类的。”顿了片刻,又道,“我看阿颜姐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应当是阿颜画的。”朱贵妃莞尔,挥了挥手,重新执起笔,“你去玩吧。”
这就没了?
七公主眨巴眨巴眼:“我跟阿颜姐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