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血清。”陆啸言简意赅,不欲多说。
两人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便赶到了祁灿原本歇脚的废弃大楼,大楼中空空荡荡,早已尸去楼空。
祁灿其实是没想过郁嘉致会跑路的,不过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他的心中也没什么波动……因为就郁嘉致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能找到辛昙才有鬼了。与其将希望托付给只会吃的废尸,还不如指望自己能偶遇昙昙。
陆啸看见这幢废弃大楼地上凌乱的脚印,就知道祁灿没有说谎。他说:“方野应该会回北山监狱,看来我得继续往北边方向走了。”
“他为什么还要回监狱?”
陆啸抬起手,摸了摸他那条腐烂的手臂,手臂上的针孔,尤为显眼。他回答道:“或许是去找他的同伴了。”
……
一夜很快过去。
祁灿决定和陆啸一并前往北山监狱。
这一路走来其实并不顺利,因为这里是沦陷区,丧尸会越来越多,物资会越来越少。但踏上北行的这一条路的时候,祁灿偶尔心中会有别样的感觉。
他始终觉得,辛昙就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她而已。
祁灿并不知道,他的直觉很准。他踏过的每一寸土地,辛昙都曾先他一步踏足。他们彼此毫无察觉,走了同样一条路,看过同样的风景。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距离曾那么近。
……
往北的终点就是北山监狱,是辛昙先一步走到了终点。此刻她依旧穿着那件看不出颜色的卫衣,卫衣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目无波澜,平静的继续前行。
辛昙已经不记得她走了多久,这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她走路的速度又不快。她只知道此刻北山满山的枫叶鲜红如血,原来秋季早已来临,时不时的一阵寒风吹过,她明白,或许冬天也快来了。
这段时间,她走走停停,偶尔经过有清澈清水的地方,她会忍不住驻足,但或许是时间过得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清水能够用来做些什么。
如今,她看见有食物便停下来吃,看见有歇脚的地方便停下来休息,就譬如说现在,她看见面前立着的高大建筑,明白这是她今晚歇脚的地方。
辛昙抬首,看着大铁门上方的几个大字。她看了半天也不认得,就索性不看了。然后,她走向大铁门。
这是一扇看起来无比坚固的大铁门,它拦住了在内游荡的丧尸,也拦住了再外面想要进去的辛昙。
里面的丧尸时不时的会过来用脑袋撞一撞门,将大铁门撞出嘶哑的“吱呀”声,听起来很不舒服。
辛昙没那么傻,她知道她进不去,便索性直接坐在了大门之外,靠着坚实的墙壁,慢慢的闭上眼睛。
夜幕很快降临,刹那间,狂风大作,闷雷声声,大铁门内的丧尸越发躁动不安,连带着惊醒了熟睡的辛昙。
辛昙让睁开眼,就见黑暗的天幕被一道紫色的闪电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刹那间,她浑身湿透。
丧尸们越发兴奋的拿脑袋撞大门,辛昙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天空,任由雨点打在她腐烂的脸庞。
直到一道闪电劈向大门,正在用头撞门的丧尸被劈了个正着,与此同时,大铁门被劈得轰然倒塌。
辛昙就坐在大门的旁边,那样一个庞然大物直接倒在了她的脚边,溅起地上的积水,积水又淋了她满身。
辛昙慢慢的伸出手,挡了一下脑袋,然后又慢慢的放下来。她想,门开了,她就能进去避雨了。
丧尸们兴奋不已的向外冲去,唯有辛昙,慢吞吞的往里面走去。
建筑里面很黑,辛昙闻到了大量腐烂的味道,除此之外,她那双眼睛在黑夜形同虚设,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或许是刚才淋了雨,辛昙觉得有些冷,她慢慢的朝着建筑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她反而越能听见丧尸瞎嚷嚷的声音,以及重物撞击铁栏杆的声音。
辛昙面色无波,她就一直往前走,一直到她走到尽头,脑袋撞到墙壁上,她才停下来,坐下,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耳边丧尸的嘶吼声延绵不绝,辛昙早已习惯,听见这声音,她反而觉得外面的风雨声不再那么可怕。
很快,一夜过去。
有昏暗的光亮照进这片狭窄的天地,辛昙尚未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一抹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辛昙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这个她昨夜摸黑过来的地方。从一条条铁栏杆上,辛昙懵懂的恍然大悟,这是监狱。
辛昙没有忘记那抹视线的存在,但她不想管,而是想继续前行,但她还没有走两步,路过一间牢房的时候,她的手腕倏的被抓住。
“别走啊,小姑娘。”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辛昙耳边响起,辛昙顺着被抓的手腕向上看去。
那是一个女人,齐耳短发略显凌乱,过眉的刘海几乎要遮住了双眼,她的唇色很淡,因为缺水起皮,肤色也带着病态的苍白。不过,她却穿着一件大大的黑色风衣,表示她并非这间监狱的囚犯。
女人见辛昙毫无反应,她攥着辛昙手腕的苍白指骨微微收紧,衣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