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我这边都拔营了,能有什么事?最快一个月,我就回来找你了。”
号角声中,最后一批的冲杀结束,城墙洞开,潮水般的士兵冲入了城门,高高地黑色战旗取代了红色,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黑蛟张牙舞爪。
长发在空中被吹起,少年在不远处的山巅处观战,黑发被寒风吹起。
他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只是这笑容,在身后的部下看来,形同恶鬼。
在说完了那句堪称温柔的话之后,接下来的半句,低的有些几不可闻,
“好妹妹,哥哥不仅要尽快回去,还要同你好好算算帐呢。”
这句话被风吹散在空气中,对面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听见。
姜小圆浑然不知道自己似乎、可能惹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在被少年的声音安慰到了后,丧丧的圆圆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就是莫名其妙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悲观主义对于一根筋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她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徐老大夫的身上。
在梦境的世界里,十年后,徐老大夫就是太医院院判;十年前的徐老大夫,却还在苦哈哈地当着药铺老板。
姜小圆在梦境世界里的确找了个针灸师父,但是太医院大部分厉害的太医都被调过去研究药方去了,姜小圆的师父正是当时徐院判的徒弟。
当然,他教姜小圆一点儿基础也够了。
但是现在姜小圆白天的时候被困在山上,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徐老大夫在,姜小圆当然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位老人家头上去了。
于是等到中午徐老大夫出现的时候,小姑娘就开始一口一个“徐爷爷”,别提多嘴甜了,端茶送水殷勤非常。
姜小圆从小打大就讨老人家喜欢,可以说是爷爷奶奶辈的杀手,小圆脸搁在谁家都是爷爷奶奶最爱的小孙女。
徐老大夫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级别的糖衣炮弹攻击,十分受宠若惊。
但是圆圆牌迷魂荡灌下来,被左一个“徐爷爷”,右一个“徐爷爷”哄得晕头转向的,等到徐老大夫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答应了教小姑娘针灸了。
徐老大夫:??
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姜小圆跟着少年秋这么久,已经不是当初的傻白甜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心早就黑了,早就在徐老大夫答应的那一刻,就约定好了拜师的时间了。
徐老大夫也是个爽快人,只是教教小姑娘针灸基础,倒也不费事。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徐老大夫思考了半响,终于还是道,
“那日你醒来时,老夫的铺面里有人来问过你了。”
其实按理说他不该管这事的,但是刚刚小姑娘缠着他让他答应了做她师父,那他就不能不说了。
徐大夫对这个小姑娘的家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说不定小姑娘在山里待着,还比回去要安全得多。
徐大夫当时去外面给人看诊去了,是他店铺里面的抓药的伙计告诉他的,当时伙计并不知道人已经醒了,只说是一切如常,那些人便走了。
所以至今,他们还是不知道姜小圆已经醒过来的事。只是……看样子现在雪停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应该还会派人来问。
“圆圆啊,你不是说自己记不清过去的事了么?我家那天无意间看见他们的马车,认出来了,应当是洪州府的燕家。”
“燕家?”
“他们家的大少爷,可是现在正在北边儿跟金人打仗,最近可是风头无两,真是个好小子。说起来老夫记得他们叫你三小姐,那位正在打仗的燕小将军,应该就是你兄长了。”
“听老夫一句劝,若是他们来找你,你可先别下山,等你哥哥回来了再说。”
姜小圆:……
可不是嘛,她前段时间还搁在人家营帐里面打滚呢。
难怪秋秋说自己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就是因为这个么?
等到送走了人家,姜小圆掏出了玉佩,喂喂喂了几声,果然听见了少年的声音,
小姑娘嗷了一声,“秋秋,我怎么变成你妹妹了!”
少年仿佛是惊讶于她这么长时间时间才发现这件事,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这样不好么?”
要不是变成了妹妹,他还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抓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骗子呢。
姜小圆被噎了一下,“也不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怪怪的?”
少年的手指间把玩着玉佩,漂亮的丹凤眼危险地眯起来,轻轻地啧了一声,声音好听又低哑,
“妹妹,你且等一等,哥哥很快便来找你了。”
姜小圆莫名被他的语气弄得耳朵有点发烧,觉得秋秋的语气怪怪的,有点心里发毛,连忙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但是一根筋还是十分欢快道,
“那你快点呀!我怕燕家人先找来了!”
缺心眼·圆浑然不知,就在不久之后,她会恨不得一天三炷香地祈求上天,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