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道,
“老姐姐,我郑秀花指灯说一句,当年您落难的时候我没扔一个烂菜叶子吧,虽然我也没帮忙,那不都是自身难保嘛。这么多年,咱都住在一个院里,不管从前有恩有怨,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年轻人不懂事,您多少看着点咱们这些老家伙的面子...”
冯婆婆脸色微缓,从前的事...不提也罢,这些年她确是在这院子里平安待了这些年。
李柱子娘见冯婆婆面有松动,连忙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老姐姐呀,我对不住你呦!我那媳妇厉害,入门就把我压制住了,我根本管不了。今个出事的时候,我又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话就是拼了命也是要撕烂她的嘴的!老姐姐,您劝劝秦姑娘饶了她一回吧,我儿子下班回来已经把她收拾了,现在还没饶过她呢!”
李柱子娘指了指没关的门,门外传来了隐约的哭求声,还有男人的骂声,伴随着乒乓的东西落地声。
“我儿子脾气不好,她得不了好的,也再不敢了,老姐姐您就消消气,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她这工作要是没了,全家人撑不下去啊!”
李柱子娘嗓门大,哭的好些人都围过来了,以为秦家出什么事了呢。见到这老太太在这哭,知道这是来赔礼道歉来了。
当下就有热心肠的帮着说话了,
“李大娘,不是我说,你儿媳妇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年轻力壮的欺负人家老太太,回去真该好好说说她!”
“您这赔礼没这么赔的啊,空两爪子叫啥赔礼啊!”
有人见她空着手,中间人郑大娘带两根玉米棒子,不由打趣道。
这也太抠了!
李根子娘讪讪道,“准备了,都准备了,我那点心票都准备好了,这不是晚上供销社都关门了嘛,等到明天一早供销社开门,我就去买!”
旁人知道她家人口多,过日子向来精打细算,素有大院铁公鸡之称,都想激她出点血,因此都七嘴八舌地将她,
“那我们明儿可就过来跟冯婆婆讨点心吃了,您要是不送,我们可不就都知道了!”
“那不能,不能。”李柱子娘在心里暗骂这些小兔崽子没安好心,但又不能现在骂他们,气得差点吐血。
郑大娘见这种情况,心里这个悔啊,早知她这么上不得台面,装病也不来帮她当这个中间人!
谁让她俩家七拐八拐的沾了些亲戚,她实在是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呢,现在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算了算了,让她以后别再搁我眼前晃就算了,我岁数大了,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冯婆婆说,又转头看向秦念,
“好孩子,婆婆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出头,你看这情况...唉,婆婆连累你了。”
姑娘家的太厉害怕是容易落口舌,她真不想让秦念再为她去得罪人了,因此就想息事宁人。
“婆婆您这是说哪的话,”秦念连忙说,“既然您不想追究了,那这次就先算了,以后要是再骂我们,或者欺负你,我一定要去他们单位好好讨个说法!”
她心里其实也没想把这事闹大,一来以后她们还要在这大院住,教训教训可以,结仇可就不好了。
二来这事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哪那么容易?她能因为人家骂了她一句坏份子就把人工作搞丢?闹大了也就是个当面赔礼道歉,不痛不痒的,人破罐子破摔了反而更不好对付。
像这样有震慑力,让他们对她忌惮就足够了。
“谢谢秦姑娘了,你真是大好人,你放心,以后她见你们一定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止是她,以后这大院里,谁要是跟你们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柱子娘连忙保证。
秦念点头,算是应了。今天闹了这一场,现在算是都安生了。
冯婆婆回家一趟又回来,手里拿着衣服递给秦念,
“这是给明明和你做的睡衣,你给我的布好,做睡衣最是舒服,晚上睡觉人也松快。”
秦念一看,两套睡衣针脚细密,样式大方,当真是极好的手艺。
匠人最惜匠人,她喜欢的不行,摸着睡衣撒娇道,
“谢谢婆婆!说是给小孩子做的,还给我带了一份,这是还把我当孩子哪!”
冯婆婆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量大小,温柔地说:
“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只是上有老下有下,不得不当了大人。”
秦念一顿,又咧开嘴笑,像个孩子一样...
秦念躺在床上,心想一直盘绕在心头的事算是解决了一件。
王美华在给她交代家里的事时,着重交代了明明爸爸的事。
原来明明爸爸是京市派到机械厂的技术专家,前几年终是没躲过一劫,被下放到了隔壁省的农村劳动改造。
当时王美华为了不牵连孩子,保住工作,表面上与丈夫一刀两断。
但实际上这几年一直偷偷托人给他带东西,又拿钱打点人照顾他,所以虽然王美华有挺好的工作,可家里的日子还是过得依然紧巴巴。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家被大杂院里的人排挤,也没孩子跟明明玩。
秦念来时,自己把身份抬得比较高,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