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怕了。
因为山高林密,灾变后的变异植物特别多,将原本的水泥路和柏油路戳得乱七八糟。
路一断,沙州犹如孤城,很长一段时间失去和外界的联系。
老焦想起那段时间就苦,没有盐,没有茶,没有各种生活用品,连想穿件好衣裳都要回归原始地自家织布。
没办法,市政府组织了专门护路队,每天只干维护基本道路的工作。
坚持了这么多年,能保障的地区依然是少数,还有很多偏远的乡村照顾不到,等人找过去的时候,整个村子都空了。
只是因为没有路,没有路而已!
沙州人依靠大山生活世世代代,可短短三十年内,他们居然惧怕起来。
一定要有路这个念头,深入每个沙州人的心。
老焦看着周郁道:“我们只怕沙州被封闭,外面人永远忘了有这样一个城市。只等很多年后,废墟和尸骸被冒险者发现,遗憾地说——”
这里曾有个失落的小城!
所以,沙州人最想要的是和高速路连通的路,不惜任何代价。
他原本的计划,想将周郁哄去沙州城,将沿途的路都修修,再将快要坍塌的市政府给修起来。
可老焦听了辰州老江的计划,知道了周郁的能力珍贵,与其修普通人也能修的房子,不如去修工厂更有益。
周郁本带着包容的心情,告诫自己不管老焦说什么都不能笑。
可越听,她反而越认真起来。
老焦也许没什么见识,但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老实话。
就忍不住问:“你不说沙州好,怎么开始推荐别的城了?”
老焦没办法,苦笑道:“咱们沙州穷,从有历史来就这样,是事实,怎么都否认不了。”
“既然你推荐我去修别的城,那你觉得先帮哪个城比较好?”
老焦叹口气,看着不远处跟小江套近乎的华庭:“我没去过外面,不懂哪个城好,但先辈们都说洙州好,不仅有全世界最大的深海大码头,还有最先进的炼油厂和最大的货运海船。”
顿了一下道:“灾变前,洙州的经济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对口支援咱们沙州,帮忙修了很多路和工厂不说,还派了很多人来扶贫。”
华庭的爸爸妈妈,都是来扶贫的干部。
原本说好挂职三年,三年后其余人都回去了,只有他们俩舍不得一手扶持的经济作物项目没完,说延期到五年,可五年还没结束,灾变就来了,人也走不了。
洙州自顾不暇,市委亲自打了电话来说抱歉,说他们的炼油厂和码头保不住了,后续的支援可能无法到位。
陆陆续续,极其艰难地送了最后一些物资来。
洙州为沙州这样付出过,曾带他们一群山里人看过外面的世界,那沙州人就不能在这个事上忘了他们。
若知四海皆兄弟,何处相逢非故人。
第89章 帮忙 洙州孤儿
鸭儿山的隧道终于打通。
曾昀光将房车的远光灯全部打开照亮, 但隧道内依然一边黑蒙蒙。
周郁不能凭模糊的视觉和想象力修复,所以站在烟熏味十足的地上,手扶着被烧崩的水泥洞壁。
触摸能增强修复的效果。
她一边看着隧道恢复, 一边道:“老焦说华庭的爸妈去农庄守稻种授粉,意外碰上了变异兽才不在的。”
不好的消息传回村子, 大家都挺伤心, 特别是华庭。
他那时候才三四岁, 但懂事很早,知道死的意思就是再也无法相见。
哭得不停,谁劝也没用, 高烧了三天三夜。
终于醒过来,却仿佛忘记爸爸妈妈已经死去的事,不断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老村长无可奈何,大家一合计,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他们告诉华庭,爸妈妈还在,只是出任务没有回来而已,极大可能是回洙州老家了。
然后将他们的骨灰密封在两个坚硬堪比金属的密封大竹筒里,说那是父母留给他的礼物, 等相见的时候才能拆开。
到现在,华庭已经比村子里绝大多数人聪明了, 但依然坚定地相信爸爸妈妈在洙州老家,而村里的人都是阻拦他去找爸爸妈妈的坏人!
曾昀光说:“他有三个竹筒。”
周郁回答:“他还有个姐姐, 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 被他爸妈放在竹筒里,说将来可能带回洙州安葬。”
那里面装的是一家人。
曾昀光摸了摸她的脸:“又心软了?”
说了多少次绝对不加班,但哪次工作来了不是任劳任怨?
简直是叫得凶悍的纸老虎而已。
周郁从来正视心软和感情, 人感情丰富不是坏事,坏的是只凭感情做事。
她当然同情华庭的遭遇,但全世界在灾变里失去百分之七十的人口,即便扣除彻底绝户的人家,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有心酸往事。
她也想让沙州人能过得好些,但比它更苦更难的城市不是没有,若她被悲惨打动一次,那以后有的是城市靠惨来赢得她。
规矩不是这样立的。
作为私人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