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表白而已。
于是金安不仅避着曾昀光走,见了周郁就掉头。
但终究是避不开的,特别是大部分转移去煤矿,一路修路,直修到三元火电厂七八公里之外的煤坑门口。
需要的煤已经全部装载在戴了大红花的十八辆大货车上,当最后一段路通,锣鼓喧天,彩纸乱飞,所有的货车同时鸣笛出发。
回音阵阵,山川沸腾,群情兴奋得无以复加。
刀疤姐坐在高高的车架上,看着别人热闹,摸了烟叼在口中。
然而摸遍身上的口袋,却没火柴。
金安马上掏出火柴盒,擦燃一根送过去:“姐,这里。”
刀疤姐瞥他一眼,有刀疤的半边脸虽然狰狞,但完好的另一边其实美得很。
金安就坐在她好脸的一边,看她将头偏过来,纸卷烟凑上火苗后深吸一口,立刻有薄薄的烟气喷出来。
又美有帅,飒且酷,迷得他要死不活。
金安就道:“姐别担心,等这边煤矿修完了,还要修去中州的高压输电线和高速路。他们没远距离通信的人和器材,无论如何都会带我去。我一到中州就探他们消息,一点都不会放过。”
刀疤姐深吸一口,将烟拿下来夹在手中,许久才道:“小金,到了中州,除了探消息外,再帮姐干一件事。”
金安表情难得正经,想也不想地点头:“姐,别说一件事,一万件我也没二话。”
周郁修路已经修出了经验,从火电厂到煤矿的几公里重载公路,没两天时间就完成了。
运煤车去了火电厂后,她被煤厂里本来就有的技术人员带着到处逛荡。
这处煤矿属于浅层矿,煤炭质量相当高,主要供应中州和禹州等等附近片区的用煤。因为用的是露天开采技术,灾变前配备的挖掘和运输设备非常齐全,但灾变后人员、技术和材料缺乏,原有的设备几乎荒废,废铁一样堆在库房里。
“那用什么采煤?”周郁好奇。
技术人员将她带去开掘现场,指着一个站在煤坑边的能力者道:“土系能力者。”
土系能力者用土石是天赋,几乎不特别费劲,就能让土层中的煤矿分离出来,敲碎后搬到一台台运输车上。
当然,用能力者的人工成本非常大,但和节约下来的机械成本比,刚好持平。
再有,灾变后工业用煤虽然近乎绝迹,但普通人生活用煤的量却大幅度增加,所以成本和利润是能够维持的。
那周郁就不必维修各种用不上的设备了吧?
还是要的。
技术人员笑道:“火电厂一开,耗煤量大增,两边都得新进员工,不能保证个个都是能力者。”
所以该修的挖掘设备和运输设备都修好,为扩产做准备。
周郁爽快地同意了,跟着他进了几乎废弃的设备库房,但开玩笑道:“我回中州的时候,你们优惠卖一车煤给我呗。”
目前居民用火,村镇多用草木,小城和比较大的聚居点用煤。
而煤是管制品,限量供应,私人是不能大批量采购的。
周郁想徇个私,拖两大车回去做成蜂窝煤,树姥姥给三分之二,郑四叔和林二叔家平分三分之一。
那技术人员相当豪气:“优惠什么?你们来帮我们大忙了,白送!”
所以离开火电厂和煤矿的时候,周郁坐的车后面跟了两个大货车,拖了好几十吨煤,要送给指挥部和周郁表示感谢。
也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周郁便以个人和指挥部的名义,将煤矿厂的职工宿舍和食堂全给翻新了一遍。
干活抵债务,两方皆大欢喜。
周郁坐在皮卡车的副驾,往前看是已经清理出来的灾变前通中州的高速路,往后看则是两大车煤,以及安分守己的金安和李在。
至于刀疤姐,表现好了大半月后,终于换来唐心游的首肯:“除了金安和李在跟我们走,保持回中州这一路的通讯,你们红巾的其它人就散了吧。”
但再三交待和强调,若日后在这条路上发现红巾的人做劫匪,从重处理。
刀疤姐爽快答应,和周郁道别后,带着她的车队风风火火往禹州去了。
周郁笑眯眯对曾昀光道:“走吧,回家啦!”
二十多天艰难的奋斗,只剩下将最后这几十公里高速路和沿路的高压输电线修复,就要结束了。
曾昀光见她两个眼睛笑得弯成了月亮,忍不住碰了碰道:“你这次好像很开心!”
当然开心啦!
不用费尽心力找图,不必想尽一切办法清理,每天都能知道后面几天大概要做什么。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安心;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按部就班。
社畜最喜欢的无外乎如此。
所以周郁小声对曾昀光道:“唐心游还是满厉害的,以后只要他的控制欲不发作到我头上,我就对他只有夸奖。”
恰这个时候,唐心游开了另外一台车停他们的车旁边,道:“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一声鸣笛,皮卡车率先冲出车队,以时速二十公里的速度缓慢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