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摘了把长豆角和一根黄瓜,长豆角切丁,黄瓜切丝。
家里没肉,鸡蛋也就剩1个,任凭林星厨艺再好,也做不出花儿来,只能在炒菜的时候多放点儿油。
炒好豆角丁后,又舀了点酱,炸了半碗面酱。
面酱还是隔壁二嫂子给的,反正她家是啥也没有。
林国强是半死不活,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原身是心思不在家里,都扑在了李学军身上,林阳是个懒蛋,一家人就是在凑和着过日子,吃的用的都不齐全,也就是有口饭吃饿不死。
林星对林国强嫌弃的不行:不就是没了老婆嘛,至于这么半死不活吗,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该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好了,回头叫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后悔去!
林国强呆呆地看着灶膛里的火,看样子,不知道又神游哪里了。
“爸,你上午去地里锄草了?”
林国强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今儿个不是分地吗,你咋又去锄草了?那块地,下午就不是咱家的了。”
上次分地还是78年,当时因为是头一次分地,比较仓促,有好多细节没考虑进去,再加上这几年村里生老病死,嫁闺女娶媳妇啥的,人口变动蛮大,趁着这一季的麦子都收完了,村委决定重新分地。
地块早就划好了,吃过晌午饭就去村委抓阄。
要分地了,原先的田地马上就不是自己家的了,傻子还会去侍弄啊。
林国强就是那个傻子,在地里锄了一上午的草。
不是他勤快,大概率是他早就忘了这茬。
林国强愣了愣,不出林星所料道,“我忘了。”
好嘛,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估计要是不提醒他,他下午都不一定记得去村委抓阄。
林星心脚麻利的做好了饭,然后把饭菜端到了饭桌上。
林阳闻到饭香味,不用喊,噌的就跑了过来。
刚才他一直在玩泥巴,玩的一手的泥,吃饭了也不知道去洗手,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就要去端饭碗。
林星拿着双筷子,毫不客气的敲了他手背一下,“谁让你吃饭了?”
林阳吃疼,哎哟的一声把手缩了回去,扯着嗓子喊,“干啥不叫我吃饭!”
“刚我咋说的,不干活,就没饭吃。”
“我不管,我就要吃饭!”
一边说一边又伸手去端碗,啪的一下,手背上又挨了一筷子,这次比刚才那一下敲的还狠,林阳嗷的就是一嗓子,揉着手背直喊疼。
“打今儿个起,谁不干活就没饭吃。”林星把一碗面端到了林国强跟前,“爸,吃饭。”
林阳玩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更是饿得肚子咕咕叫,可他现在有点怕林星,不敢再往饭桌跟前凑,眼巴巴地看着林国强和林星端起饭碗跐溜跐溜的吃面,馋得直流口水,磨磨唧唧的挪到林国强跟前,哼哼唧唧的喊了声“爸,我饿。”
林国强为难的看向林星。
“爸,他都9岁了还啥活都不干,现在他小你还能养着他,以后他大了还这么懒咋办?你能养他一辈子?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林国强张张嘴想说什么,不过到底啥也没说,低头闷声吃饭。
林阳见林国强也不给他撑腰,瘪着嘴委屈了半天,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越哭,林星吃的越香,正吃着,隔壁二嫂子杨彩凤端着个饭碗来了,“阳阳是咋了,咋一直听他在那儿哭?”
杨彩凤住林星家东边,她男人叫林成举,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周围十里八乡嫁闺女娶媳妇的,都喜欢找他打家俱,他家的日子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好。
两口子都是良善人,尤其是杨彩凤,自许婷婷回城后,没少帮着林国强照顾林星姐弟俩,出物又出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杨彩凤,林星姐弟俩,尤其是林阳,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这么大。
林星给杨彩凤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了,“叫他干活他不干,我不叫他吃饭,正跟我闹呢。”
杨彩凤心说,以前你在家里不也啥都不干,要干也是去李学军家干。
不过她怕林星难堪,这话她没好说出口,吸溜了一口面条,快言快语地跟林阳说道,“你姐说的对,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干点活了,你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不是也经常教你们,劳动最光荣,光吃饭不干活,那是地主少爷,快别哭了,跟你姐赔个不是,下回你姐叫你干啥就干啥,该玩的时候玩,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这才是好孩子。”
林阳扯着嗓子哭,就是想把杨彩凤引过来,叫杨彩凤帮他说话,结果杨彩凤也倒了戈,没人再给他撑腰了,再嚎下去也是白嚎,林阳也就不嚎了。
肚子饿的难受,他想举白旗,可又拉不下面子,站那儿哼哼唧唧。
毕竟只是一个9岁的孩子,林星没指望他一下由懒蛋变成劳动标兵,得慢慢来,这会儿见他态度有软化的迹象,就给他个台阶下,朝着桌上她跟林国强吃完的碗盘呶了呶嘴,“把碗筷收到厨房,桌子擦干净。”
林阳不敢再违抗林星,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噘着嘴把碗筷收拾好端去了厨房,又拿了块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