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颜,你不要太过分!”
岑思颜直接回敬了她一个白眼。
韩丽华安排的座位,是最好的贵宾席,附近都是市里以及歌舞团的领导和前辈们,岑思灵不敢大声说话,只好一个人气鼓鼓地生闷气。
那瓶汽水她只喝了两口,剩下的一直在手里拿着。
岑思颜那瓶却早喝完了,甚至连瓶子都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岑思灵当时看了噎了一下,想要提醒她瓶子还得还回去呢,又怕显得自己太小气,去计较那五分钱的瓶子押金。
事实上岑思颜还真是忘记了这个时候喝汽水还有退瓶子这回事了,她上辈子后来的时候,饮料都改成易拉罐或者是塑料瓶装的了,喝完的瓶子都是直接扔掉了事的。
韩丽华在表演开始前才匆匆回来。
第24章
有些东西,是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外界环境或者是心态的改变而改变,比如说对舞蹈天生的热爱和敏感。
虽然岑思颜因为上辈子的事对舞蹈很抗拒,但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很快就沉静了下来,投入到舞台的世界。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恍惚间,仿佛在台上旋转跳跃的是自己,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放纵着自己的情绪,演绎出人生的悲欢离合。
用舞蹈燃烧着自己,一点点去靠近最终的渴望。
就好像她从来不曾排斥过,也许,她排斥和抗拒的从来都不是舞蹈,而是上辈子因为舞蹈而牵扯上的那些人和事吧!
首都舞团的表演非常精彩,岑思灵看得激动极了,屡次想要跟韩丽华讨论一下台上的舞蹈演员们某个特别出彩的动作或是一些特别高难度的细节。
可是韩丽华只是轻轻地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岑思灵有些气闷,忍不住转头去看岑思颜,她一个乡下土包子,肯定看不懂的,说不定会困得打哈欠呢!
在这样的场合里公然打哈欠,这是对舞台上演员的极大不尊重,一定会惹怒这里在场所有的前辈,包括韩丽华在内的。
她简直恨不得所有人都转头去看看岑思颜怎么在这里出丑。
很可惜让她失望了,岑思颜不仅没有打哈欠,她还看得很认真,薄唇微抿,水润的明眸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姿态高贵优雅,跟韩丽华如出一辙。
岑思灵白白又给自己找了一回气受。
恨恨地把头转向舞台上,哼,就装吧,到时候回去韩丽华肯定会找她们说说观看的感受,看她能说得出什么来。
首都舞团的这次表演采用了一种创新的表现手法,用一种看似欢快的舞蹈动作去表现深层次的苦难和哀伤,一开始可能会让人感觉到轻松,可是随着节奏的越来越强烈,观众的情绪也会被调动起来,逐渐感觉到隐隐的沉重。
但这种深层次的隐喻岑思灵并没有看出来,她甚至还感觉到了滑稽,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出声来。
在一片安静的观众席中,她这声轻笑,就显得十分地突兀了。
韩丽华的情绪被打断,投来不满的一撇。
岑思灵有些莫名,找补似地说了一句:“他们这个舞蹈设计挺有趣的。”
这下可好,就连前排的几位老艺术家都回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韩丽华不悦地小声道:“不懂就少说两句。”
岑思灵茫然不解,她说错了吗?是很有趣啊,难道不对吗?
她的目光越过韩丽华看向岑思颜,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乡下妞装得也太夸张了吧,她居然哭了。
韩丽华也发现了岑思颜的异样,她的目光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上,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下巴上凝成一颗珍珠般晶莹欲滴的泪珠,可她自己仍浑然未觉。
韩丽华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岑思颜随手接住,却没有擦眼泪,而是紧紧地攥在掌心中,纤细的指尖有些发白。
直到这一幕结束,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岑思颜才恍然惊觉,不好意思地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他们跳得越是欢快,我心里的难受就越强烈,我刚才是不是丢脸了?”
“没有。”韩丽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刚才的那段舞蹈,表现的就是看似滑稽欢快的表象底下最深层的无奈和悲哀,你看懂了舞蹈,它触及到你的内心,所以会流泪,这很正常,我想,刚才的演员们一定也很高兴,他们的舞蹈能够打动你。”
岑思颜害羞地低下头:“谢谢妈妈,其实我什么也不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韩丽华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对舞蹈很敏感的孩子,可惜啊,前十八年都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埋没了她这么多年的天赋。
如果从小好好培养,如今说不定是舞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一旁的岑思灵目瞪口呆。
什么表象底下最深层的无奈和悲哀,在哪里,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就光顾着看舞蹈演员们的动作和踩点的节奏了,以至于一个走神,觉得他们的动作有点好笑,所以才笑了出来。
如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