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吗?”孟疏雨皱着眉回忆起来,“一开始也是我先主动的,结果等他不高冷了,跟我卖了个萌,我好像突然就对他没兴趣了?”
“我们学院那院草也是,刚认识的时候觉得那张脸够我看一辈子,性格也又酷又拽的,后来怎么回事来着,哦,他第一次约我看电影那天拉肚子了,回去以后我也不知怎么就嫌弃上他了……”
“还有我们公司那个HR,学识又高眼界又开阔,面试的时候对我特别温柔,等我进公司以后也很照顾我,每次一讲大道理我就听得小鹿乱撞,眼看要成了吧,有天中午散会他请我吃简餐,看到他啃鸡腿的样子,我这少女心又死了!”
孟疏雨掰着指头,数着一任任被“枪毙”得莫名其妙的暧昧对象,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
卖萌错了吗?人家想买的还排着队呢。
拉肚子错了吗?再帅也不能违背生理学吧。
吃鸡腿错了吗?鸡听了这话都要跟你急!
他们当然都没做错什么。
只不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背后都有一个同样的契机,那就是她和对方的感情达成了双箭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些年阅男无数却还是个母胎solo,可能是因为……”孟疏雨不可思议地问,“我有病?”
孟疏雨的心情实在太复杂了。
自以为这些年活得潇潇洒洒,永远是她选别人。
现在突然有人给她当头一棒,说她其实没得选,因为她根本谈不成恋爱?
难怪在她这儿吃瘪的那些男人后来一个个都遇见了自己的truelove,这两年陆陆续续订了婚领了证。
只有她,依然在七夕节收到朋友点给她的孤寡青蛙。
孟疏雨茫然地喝着酒,有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陈杏本来只是给她提供个解决感情问题的新思路,没想到她借酒浇愁起来了。
看她跟侍应生要了一盅又一盅梅酒,陈杏开始还想拦,想想又算了:成年人还没点买醉的权利了吗?
只在她越喝越急的时候提醒了一句:“这纯酒度数高,你慢着点,我开车不喝酒,没人和你抢。”
孟疏雨低低“哦”了一声,喝空第五盅的时候眼眶已经泛了红,看起来是上头了。
她擦了擦冒泪花的眼:“你一会儿开车把我送回家,我这么漂亮……可不能给人捡尸了。”
“行行行,肯定保证你的安全。”
孟疏雨放心地点点头,又一把抓住陈杏的手腕:“等会儿,明天周几啊,用不用上班的?”不等陈杏答又自顾自摇摇头,“算了,我得了这病都要孤独终老了,赚那么多钱也花不光,不上就不上了吧……”
“哎呀你振作点!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找对象才花钱。”
“但我现在不想给这个世界花钱了!陈杏,你懂这种感觉吗?就是,就是好像这一刻世界还是世界,我还是我,可我跟这个世界突然没有关系了……”
陈杏木着脸摇头:“对不起,我不懂这么非主流的感觉。”
“非主流怎么了?伤心还要分主流和非主流,你也……也太严格了。”
孟疏雨嘀咕着趴下来,酡红的脸颊贴上凉丝丝的桌板,轻轻蹭着解热。
“陈杏,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老是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害我一下子不喜欢他了!怎么就不能有个男人既帅到让我腿软,又不把我放眼里呢?”
陈杏一噎:“有了你要怎么?”
“那我就可以一直喜欢他了嘛……”
陈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碰上这种男人你就知道哭了。”
孟疏雨大方地摆摆手:“能让我哭也是他的本事,我孟疏雨就喜欢有本事的男人!”
“……”
陈杏不想给不清醒的人陪聊了,倒了杯水解渴。
没想到凉水一下肚,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看孟疏雨趴在桌上,陈杏拍了拍她的肩:“我去趟卫生间,你一个人老实待会儿啊。”
孟疏雨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杏拉开包厢的栅栏门,匆匆走了出去。
孟疏雨和桌子继续温存了会儿,感觉桌板也变热了,嫌弃地直起身来,抓过手边冰凉的瓷酒盅贴上脸颊,正舒服地喟叹,忽然透过栅栏门瞟见走廊里的过路人。
木门外,那身材瘦高颀长的男人穿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路过她包厢前,偏头朝她看来一眼。
一站一坐,隔着悬殊的高下距离,这目光落得沉甸甸的,像一下子打在人天灵盖上。
一瞬间,有什么融化在雨幕里的画面在孟疏雨眼前重新浮现。
在男人即将抬脚离开的那刻,她一骨碌爬起来扑到了门边:“站住!”
周隽停住,转过身来。
孟疏雨左手握着酒盅,右手扒着门,从栅栏缝隙里仔细辨认了会儿,一把移开了门:“就是你,逮着了!”
男人的脸庞完整地露了出来——
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薄唇曲线分明,人中清晰深陷。
光用眼睛看这张脸,就好像能闻见爆破溢散的荷尔蒙。
孟疏雨抽了口气,慢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