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站在院外,看着手下收拾烂墙,连一瞥都没给他:“没有,都说是朝廷机密了,他们还是知道好歹的。”
楼知春:“搞成这样,竟然也没惊动朝廷半分,奇了怪了。”
“这是私宅,又不是府衙,”李韬终于看了他一眼,“怎么,楼大人想请工部的人帮我修墙?”
楼知春连忙摆手:“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朝左右看了看:“我只是纳闷住侯府旁边的两户人家是什么身份,隔壁都炸了,还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听不到?”
李韬笑了笑:“楼大人要是这么好奇,何不亲自过去问问?”
“待会儿我就去问问。”
此时,王岩上前道:“侯爷,燕王府那边有消息。”
李韬颔首:“进屋去说。”
楼知春自然而然地一路跟了过去,进了屋,见王岩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摸摸额头道:“瞧我,一不留神就跟过来了。”
旁边的人扫了他一眼,楼知春讪笑不语。
李韬倒也没和他计较,对王岩道:“你接着说——”
“是,”王岩道,“燕王世子今日回府后不久,就有一行人装作运粮从后门运出了两大箱东西,燕王府平素运粮的时辰是傍晚,属下的人看有古怪就跟了过去,结果发现那两个箱子竟然被运到了九江边,还给他们沉进了江里。等他们人一走,属下的人就合力把箱子捞了起来,结果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人,就是——之前被劫的忍冬。”
李韬目光一沉:“他死了?”
“没有,他被喂了毒药,又险些溺死,人已经丢了半条命,却还有一口气在。这会儿已经送去就医了,若能解毒,就不会有大碍。”
楼知春叹了一声:“此人的命可真是硬......话说回来,燕王世子从宫里回到王府,燕王就突然痛下杀手,我看此事肯定和燕王世子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今日进宫不就是和恒王打了一场架么,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李韬看他:“你猜猜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楼知春一愕:“总不会又是你搞的鬼?”
李韬轻飘飘道:“空口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蹲大牢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人照着那证物的样子,做了一块差不多的玉佩,当作礼物,送给了恒王殿下罢了。”
楼知春两眼左右一转,飞快思索起来:“燕王世子是看到了恒王的玉佩,以为......怪不得燕王要杀忍冬,等一等,这么说来,涌泉宫杀人案的凶手就是......”
“不对,不对!”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就算有这么一块玉佩,你怎么就能料到恒王会大摇大摆带在身上,还碰巧能让燕王世子看到?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而且恒王的性情,比那个狠辣冷酷的燕王世子更让人捉摸不透,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他问了这么一长串,李韬却根本不打算替他解疑答惑,只看着王岩道:“这几日加倍小心,不要被燕王府的人察觉。”
王岩应是,又道:“侯爷,燕王既然下令杀了忍冬,想必是如您所料,一心以为玉佩在恒王手中,接下来......他会不会对恒王殿下不利?”
李韬意味深长道:“静观其变即可。”
楼知春看他这副神色,已经可以确信他还憋着什么后招,只等着那燕王往里跳了。
“侯爷,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
李韬整了整袖子:“王岩,送楼大人出去。”
楼知春瞪大了眼,还杵在那儿不肯走,结果被王岩一把扛起就带走了。
茯苓院。
傍晚时分,黄氏突然来了。算算日子,苏允之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一照面就发觉她憔悴了许多。平素这么讲究的人,竟然发髻都没有梳好,脖颈间还掉了几缕细发。而且黄氏见着苏允之,从来都是笑盈盈的模样,今日却连笑都显得有几分勉强。
也许是因为担心远去山西的李玄清,也有可能是为了那个新进门的贵妾尤姨娘,或许......二者都有吧。
“怀玉,之前你受了伤,舅母还没好好来看过你,背上如今可还好?”
“谢谢大舅母,已经好多了。”
黄氏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她,压低声道:“这是雪颜玉兰膏,可以用来祛疤淡痕,女儿家身上可不能留下什么疤印,否则......哎呀,不说这个,总之这是好东西,这可是太医院的太医配的,只有宫中的贵人才能用,外头那些人可是想买都买不到的。”
“这太贵重了,怀玉受不起......舅母还是自己留着吧。”
黄氏拉过她的手强塞过去:“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又用不着......”
苏允之懒得和她纠缠,只把那瓶子放在了案上。一看黄氏这架势,就是有事来的,这东西肯定不能收。
黄氏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怀玉,有件事舅母真的是没有法子了......你大表哥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吃穿如何,他去之前还受了伤,我这个当娘的真怕他......如今也只有你能在你二舅跟前说两句话了,你看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