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反倒是一直以来抱怨最多的陈见夏孤零零地留下了。
相比余周周悄无声息的果断,同样选择学文科的凌翔茜日子实在不大好过——这只是陈见夏的臆断,却不无道理,因为任何人被于丝丝和陆琳琳她们盯上,都不会好过的。
“学文是因为理科跟不上,脑子笨,没办法。女神也有女神的无奈嘛。”
这些人,平时考试的学年排名没有凌翔茜高,却天然地因为“学理科”而优越起来了,见夏看着她们都觉得好笑。当然,女神吃瘪,见夏同样喜闻乐见,谁让李燃还是那么喜爱站在二班门口闲聊呢。
每次想起李燃和二班的一群男男女女谈笑打闹的场面,她还是会忍不住找点什么拿在手里细细地撕。
然而她从没阻止过他。有了命令的权利,必然要有对等的付出,她给不起。
有天陈见夏晚自习中途起身去水房接热水,正巧碰见楚天阔和凌翔茜也翘了课,并肩站在窗台边讲话。天色已晚,她只能看到两人出众的剪影。
于是就站在拐角多听了几句。
凌翔茜带着几分放不开,明明困扰,却不敢对楚天阔抱怨太过,一番话说得零零碎碎,旁人听着都着急。楚天阔一如既往正确又疏远地安慰道:“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凌翔茜立刻自白:“我从来不在乎。”
“那就好。”楚天阔轻描淡写,结束了这个话题。
陈见夏忽然有些同情凌翔茜了。
放学后的例会上,楚天阔提议,余周周和辛锐都去学文了,无论如何应该有个仪式。这两个人在一班没什么存在感,其他班委兴趣缺缺,临近期末了,谁也不愿意花精力去筹备,商量了半天也没定下一个欢送会的日期,楚天阔皱皱眉,就宣布散会了。
“不开也行的。”等其他人快走光了,见夏轻轻对楚天阔说。
“那怎么可以?”楚天阔很意外,“你不是和余周周关系很好吗?”
“我觉得她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热衷,大家也没什么热情,硬是要弄一个欢送会,反而非常尴尬。”
楚天阔沉重地叹了口气:“好累啊。咱们班的事,真烦。”
见夏不禁莞尔。她很喜欢楚天阔抱怨,这让他看上去像个普通人。
“你早这样放松点不就好了,干吗面对人家大美女的时候还装作一本正经,总端着累不累。”
楚天阔反应了几秒钟,斜她一眼:“你又在哪儿看见我们了?”
“水房。……下次又要换地方了?”
楚天阔轻哼一声,用手中的评分表卷成筒,敲了见夏的头一下:“八婆。就是帮她分析一下要不要去学文。想去学文,又怕人说自己笨得没法学理。虚荣心呗。”
“你怎么这么说她,你不喜欢她?”
楚天阔脸上浮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见夏忽然想起,当时在水房附近,凌翔茜长发柔顺披肩,楚天阔脊背挺拔,在逆光的窗台前,实在是整座学校里最最出色而相配的一对剪影;然而楚天阔的声音温柔板正,身体和凌翔茜拉开一段距离,站得直直的,像是在抗拒什么。
如果他真的不耐烦,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偷偷摸摸地跑去和凌翔茜“谈心”呢?她相信以楚天阔的情商,想个拒绝的理由,是非常容易的事。
陈见夏懒得再去揣测楚天阔难懂的心思,高高兴兴地锁上班级后门,蹦跳着出了校门。穿过三个十字路口,看着站立的红色小人变成绿色的奔跑小人,她也奔跑着推开了必胜客的大门。
李燃正把漫画扣在脸上,靠着沙发假寐。
“怎么这么慢?”
“我得带他们扫除啊,还开了班级例会。我们班长想给学文的同学开欢送会。”
“就他毛病多。”
“你到底是为什么看我们班长不顺眼?”
“假正经,干吗对你动手动脚。”
又来了。见夏觉得荒诞,却甜得偷偷乐。
李燃不耐烦地站起身,仰头把柠檬茶灌进肚子里:“走!”
“不在这儿自习了?”
“礼拜五,为什么要自习?带你出去玩!”
李燃已经带着见夏去过了省城的许多景点。教堂、清真寺、民国火车站遗址……如果说一班是一团果冻胶,那么这些就是陈见夏甩脱一身黏腻的束缚、清清爽爽地看世界的宝贵时刻。李燃也不一定什么都懂,曾经见夏还见到过他偷偷研究旅游手册,研究完了就抬起头用自己的语言复述,觍着大脸装文豪。
今天去的不是什么古迹,而是儿童公园。
“这个小火车很有名,据说直到现在还是任命小学生来当站长,出名的原因是以前有位总理也来坐过。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坐了吧。傻死了。”
“就是绕着城墙走一周?”
“嗯。”
“那不坐了,我们去吃冰激凌。我请你。”见夏话音未落就自己跑去小摊位,沉重的书包一跳一跳,生怕李燃和她抢。
她也只能在这种小事情上花点钱,平衡一下往日的人情。
他们坐在长椅上,舔着甜筒聊天,相隔很近,肩膀紧紧挨着。李燃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