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世上能指挥锦衣卫的人就只有两个人。
一是圣人,二是太子。
椅子上的人始终没有来,依旧是肖楚耀与他说话,“郑二公子半生睡在温柔乡里,怕是没来过我们这昭狱。”
说着话,肖楚耀一侧身,向郑濂展示他身后挂了满墙的刑具,并一一介绍。
“这是夹棍、断指之用。还有这些,分别用于断脊、堕指、刺心、琵琶……”肖楚耀先是意思意思指了两三样刑具,最后指向一柄刀,“这是剥皮之用,是我们主子最喜欢的刑法之一。”
肖楚耀说着话,伸手去摸了摸郑濂的肩膀和背脊,他的手阴冷冷地滑过他的身体,语气却是笑着的,“像郑二公子这样纤细的身体是最好剥的,剥的时候由这里下刀。”
被点住脊椎的郑濂下意识挺腰,企图避开肖楚耀的手。
“一刀从背部开始,将皮肤分成两半,再慢慢的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最后二公子的皮就会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是不是很漂亮?”
郑濂面色惨白,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柄被血迹侵蚀的利刃。
虽然他是承恩侯府的二公子,但若是这疯太子真要杀他,他也逃不开。
疯子做事哪里会管后果。
看到郑濂的脸色,肖楚耀也知道差不多了,他终于说出此行“请”人过来的目的。
“二公子,其实是我家主子知道二公子丹青了得,因此想让二公子作一幅画。”
郑濂:……作画?
郑濂不相信如此大张旗鼓,费尽心机的把他弄进昭狱来就是为了要让他作画。
可摆在他面前的笔墨纸砚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郑濂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脚。
他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站在自己眼前,一双极黑的眸子阴沉地盯住他,尤其蛰伏在黑暗中阴冷无情的蛇。
郑濂知道他是谁,这就是那个虎奴。
不,不是虎奴,应该说,是太子殿下。
郑濂的神色一瞬严肃下来,他与其对视,少年眸色冰冷,毫无感情,比起郑濂的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毫无破绽。
“苏枝儿。”少年缓慢吐出这三个字,然后蹲下来,轻点了点白纸。
要他画苏枝儿的容貌?
郑濂低头,注意到少年苍白指尖上沾着的血。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双练武的手。
郑濂想起最近金陵城内大肆出现的锦衣卫,说要寻找什么忤逆贼党,再联想到失踪的苏枝儿和王氏,一瞬明了。
那个忤逆贼党是苏枝儿。
太子殿下察觉到了她的身份,要杀她。
只是如今看来,苏枝儿并没有被抓住,那么她到底是怎么逃过这天罗地网的?
肖楚耀替郑濂松绑。
郑濂自己把塞在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活动了一下嘴巴。
肖楚耀提醒道:“郑二公子,那位苏姑娘的容貌大家都见过,您如果胡乱画,我这昭狱也不是轻易能出去的。”
“我知道。”郑濂提笔。
他额上冒着冷汗,先是勾勒出女子身形,发饰轮廓,最后下笔欲画脸,面前的少年却突然起身,道:“算了。”
算了?郑濂一愣,肖楚耀也愣住了。
大发雷霆的几乎要将整个金陵城翻倒过来,弄得整个东宫人心惶惶,夜不敢寐,现在却突然说算了。
肖楚耀将思绪抽回,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那个时候会说算了。
若说他不恨,可分明依旧让锦衣卫拿着那古怪的画像找人。
若说他恨,偏偏没有下死力气去找人。
不过他家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人猜测到心思的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古怪诡谲的性格,若是能轻易猜到他家主子在想什么,那就不是他家主子了。
苏枝儿一觉睡醒,马车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周围很静,她抱着怀里的手炉,小心翼翼地撩开马车帘子。
“郡主。”一个中年男人凑上来,穿着明显的太监服,正对着她笑。
中年男人道:“此乃东宫选秀之地。”
选秀?选什么秀?
苏枝儿满脸懵逼,中年太监NPC解释道:“郡主难道不知三品以上官员之女皆要入东宫参加选秀之事?”
她哪里知道!她又不是作者!
中年太监对苏枝儿十分客气,原因就是这位郡主不仅是礼王之女,更加因为她是太子亲自从皇庙带回来的。
能在太子手下留住一条命,还坐了太子殿下的马车回来,可真是不一般的长乐郡主呀。
想到这里,中年太监难免高看这位长乐郡主一眼,若是这位郡主中选,那便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呀!
中年太监真是十分好奇,这位长乐郡主到底有着如何超出常人的智慧,才能博得太子殿下青眼。
拥有超乎常人智慧的苏枝儿一脸懵逼地抱着廉价小手炉跟着中年太监下了马车,被领进一间小院子,然后被指派了两个宫娥伺候。
“这是召月,那是唤月。”
召唤月亮?美少女变身?
别说,这两个小宫娥长得还挺好看的。